道长走后的第八年春天。
“晓星尘……你走了多少年了?”
薛洋趴在棺板开着的棺材旁,用手轻轻抚着晓星尘的脸。
“啊,对了,义城的人都被我杀了呢……那个小瞎子也死了呢……”
薛洋皱起眉头,轻叹一声,站起身走到义庄门旁——那是他亲手修好的门。
漫天春雪轻扬飘落,薛洋伸手接下了一片雪花。“这是……春雪?”
雪花性冷,薛洋的手也冰冷,手中的雪一大会儿才慢慢化开。
薛洋转向门内,苦笑道:“第八场,这是第八场雪了。”厅堂中央的棺材中没有声音。
“我啊,现在连分辨时日都要靠老天了。”
还是没有声音。
“以前,都是你每逢半个月,就告诉我们节气呢。我还笑过你记这些有的没的,太蠢。”
“现在看来,是我愚蠢至极。”
只有薛洋一人,在自言自语,一晃七年过去,何时不是他一人在单影作戏呢。
“晓星尘……晓星尘……道长……道长啊,你给我的糖已经不能吃了,已经发黑了……你能不能再起来给我一颗糖呢?”
他冲向棺材中的人,抱起他摇晃着,越摇越快,越摇越恨。“对,就像往常一样,每天给我一颗糖,一颗糖……就一颗糖,我不贪心,我就求求你,起来给我一颗糖吧!唔……”
一行清液划过薛洋的脸庞,抬手一摸——眼泪。
“我已经多少年没流过眼泪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薛洋把晓星尘的尸体轻轻放回棺木中。
薛洋这几年来,还没有为晓星尘流过眼泪,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也许是天意怜人,半年后,薛洋等来了那个传说中的鬼道——夷陵老祖魏无羡。
“有了魏无羡的帮助,道长你的灵魂就能找回来了!而且,他肯定有办法复活你!我还等着你亲口叫我一声阿洋呢……”
得知魏无羡等人已经进了义城,薛洋抓起晓星尘遗留下的雪白道袍,白绫围目,降灾藏在袖口乾坤袋中,把细细擦拭了七年的霜华拿了出来,背在背上。轻轻把晓星尘的棺木盖上,拿起棺前的那颗晓星尘送给他的最后一颗糖,藏在左手心,攥紧,扫袖出门应对团团迷雾。
在踏出门槛时,他停了下来,背对着晓星尘,道:“道长魏无羡此人定不会乖乖随我来救你,可能会周旋一番,而且,我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和蓝忘机。”
“此番一行,我可能不会回来了,希望,阿箐那小丫头能把魏无羡等人带到这里来,求求他们救你,毕竟……你可是魏无羡的师叔啊……”
默然片刻,薛洋猛然转身,对着棺木噗通跪下,双手抱拳。
“晓星尘道长,薛洋欠你太多了,从此,别过——”说着便重重地对着晓星尘的尸体磕头三下。
薛洋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阿箐助忘羡二人败了他,左臂被砍下,而他被金光瑶用阵传送回了练尸场。
薛洋在最后一口气咽下去之前,拜托了金光瑶一件事。
“小矮子,告诉小瞎子,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她……”
“还有……如果道长真的重生了,告……告诉他……我……我心悦他……”
从此,世间再无薛洋。
“你们会在黄泉之下再度相见的……”
奈何桥边——
“晓道长,你在此等了八年了,再不入轮回盘,就再也不能转世了……”
“……那么,孟婆,拜托你等那少年到这里时,把这颗糖放进他的孟婆汤里,他喜甜,而汤太苦。”
“放心吧。”
晓星尘端过孟婆汤,迟疑了一下,最终一饮而尽,忘却前尘万事,从容不迫地踏入往生轮。
“唉,少年?你是不是叫做薛洋啊?”
“是的,婆婆。”
“唉……有一人,在此等了你八年啊……”
“那人是否叫晓星尘?”
“正是晓道长。”
“那他人呢?”
“就在你踏上奈何桥时,那人,进了往生轮。不过,这是他刚刚给我的糖,让我务必加在你的孟婆汤里,这颗糖……就交给公子你定夺了……”孟婆把糖放进薛洋的右手中,飘然离去。
薛洋紧紧握住晓星尘给他的最后一颗糖,在忘川河畔,望着河面,喃喃道:“我们……终究是无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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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海洋的蜜桃:道长啊,洋洋也有心,可是你不知。
沉迷海洋的蜜桃:道长啊,你可曾想过,一颗糖就能哄好的孩子能有多坏。
沉迷海洋的蜜桃:魔道祖师有晓薛,忘羡,追凌……但最终成全的却只有忘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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