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原来是他

马车走了一段路之后，在宫门口停下，有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出来相迎，沐锦瑟扶着人又下了马车，看着巍峨的宫门，突然间愣住了。

这里于她而言，属实有太多回忆，可也不得不承认，没什么让她感觉到好的回忆。

沐锦瑟捏紧了裙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松了松，跟到了沐询身后。

她一路上都没有抬头，而是很安静的走着。

皇宫中的一切，她大部分都很熟悉，抬不抬头倒也没有什么必要了，也不想勾起什么不太好的回忆。

途中路过了太监宫女住的长街，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里对她而言，倒也有不少回忆。

“待会儿见了皇上，你记着大方些，千万不要摆出小家子气来，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

沐询在她前面小声说着，嘱咐着她，避免她失礼。

她一一应答，心里却有些苦涩。

这些宫廷礼仪，她前世学的可所谓是精之又精了，苏清婳便总拿这些礼仪来磋磨她，说她学的不好，有一点点差错，便是责打辱骂。

偏偏这还都是萧翊宸授予的，她只能忍气吞声的受着。

这样子学来的礼仪，她怎会忘？

厚重的宫门被缓缓打开，沐询弓着身往里走去，沐锦瑟也一般姿势往里走，只不过并未弓身，而是低着头。

踏入大殿之后，沐询往前走了一段，随后跪下来叩首，朝坐在上位的皇帝行礼。

沐锦瑟就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也行了叩首礼。

“平身。”

沐锦瑟再度听到这个威严的声音，心里面酸酸涩涩的，着实是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偷偷看了一眼两旁，发现萧翊宸二人竟然已经进了宫，而另一侧站着的，竟然是太子。

沐锦瑟收回目光之后，又捏了捏手里的纸，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厮说的话。

潜龙相助。

那便是未成龙之前，皇上是真龙天子，那潜龙，不就是太子吗？

竟然是他来送的消息。

沐锦瑟没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太子，没想到太子竟然转头也看向了她，只不过那个眼神只是略略停留，立刻就收回了。

“父皇，儿臣所要禀报之事，已经说完，既然父皇还有别的事要处理，那儿臣就先行告退。”

太子行礼说道，看到沐锦瑟的眼神就已经知道了，纸条已经收到，证据已被她握在手里，那自己就没必要搅进这趟浑水里了。

皇帝也是不想太子站这儿看笑话，摆了摆手就让他下去了。

大殿的门重新被关上，沐锦瑟依旧是微微低着头。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良久的沉默后，是皇帝先开的口，并未指名道姓，而是让他们自己先开口。

沐锦瑟自然不要先说，还是低着头。

“父皇，此事，只是一个误会，我们两个人其实，其实不是沐小姐看到的那样。”

萧翊宸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哦？在场有许多大臣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身上的衣衫尽数剥落，你倒是告诉朕，怎么误会你了？”

皇帝虽然语气淡淡，可却十分叫人有压力。

萧翊宸一时间扯不出谎，只得低下头，不作声。

“沐家的姑娘，你来说。”皇帝也不想听他鬼扯，直接点了沐锦瑟的名。

她停顿了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张口便是哭腔，祈求到：“皇上，就成全清婳和六王爷吧！臣女愿意把这桩婚事让清婳。”

皇帝倒是没想到是这个展开，皱皱眉，没说话。

“他们二人两情相悦，臣女也不忍心拆散，当初六王爷求娶的是沐家的女儿，虽然说妹妹只是养女，可也毕竟在沐府多年，即便不姓沐，那也是我沐家的人，也在六王爷要求之内，毕竟……”

沐锦瑟三言两语点破了苏清婳的身份，她有些震惊的看着沐锦瑟。

此时，在京城之中，虽说是不言而明的秘密，可是，所有人也都拿她当沐府二小姐看待，现在猛然间说这个，到仿佛要把她从沐府择出来似的。

“不行，绝对不行！”

皇帝未等沐锦瑟说完，便直截了当的打断了沐锦瑟的话，连连摆手。

“皇上！臣女虽为养女，可也并非不是沐家女儿，姐姐说的这些话，可是伤了臣女与沐家的情分，白白惹人伤心了。”

苏清婳使出最擅长的伎俩，柔弱的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好不可怜。

可正是因为她这样，反而衬托出了沐锦瑟。

她隐忍着哭腔，跪的笔直，仪态看起来比苏清婳好了，不止是一点。

皇帝也是瞧见了这个样子，心底觉得对苏清婳厌烦。

上位者瞧多了这样子的伎俩，并且对她也没什么怜爱之心，自然，更多的就只觉得这人十分吵闹。

“沐家和你的情分早就被你这样子的作为，给砍断了。”沐询十分恼火的说着。

还亏得他一直心疼苏清婳无父无母，只能依靠他，现在倒是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

苏清婳十分哀伤的看着沐询，“义父，你说不需我在外喊你义父，怕我在外被人欺负，可是今日你却与我说这些话。”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

皇帝十分烦躁，一旁的萧翊宸也看出来了，略有些紧张的瞧着皇帝，想要阻止苏清婳，却不知应当要如何开口。

“义父，你真的要弃清婳于不顾吗？”苏清婳还在问着，萧翊宸心里一颤，转头看着皇帝，眼神更加不耐。

他心道不妙，刚要开口，就听皇帝出声：“闭嘴！”

苏清婳明显被吓到，反而是沐锦瑟倒是不卑不亢，耸然不动，高低立下。

“你竟然还敢质问你义父，质问为朕立下汗马功劳之人，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皇帝猛然拍了一下案几，整个人不怒自威。

苏清婳被吓的噤了声，低下头不言语。

“皇上，臣女无可辩驳，妹妹是说臣女让她心寒也好，是说臣女用心歹毒也好，臣女都只求皇上，遂了她的愿吧。”

沐锦瑟久不出声，一开口就是绝杀。

她话说完之后更是直接叩首，隐忍却坚韧的模样，竟然叫九五至尊也隐约心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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