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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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王府中后花园赏月就甚好，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岩岩，府中赏月虽好，终不及临水赏月更妙。此处清静，想来你一定喜欢。”

凌熙携清岩走上阁来，只见敞厅前有一平台伸入水中，平台上焚着斗香，秉着风烛。平台近水处上设了一黄花梨木圆桌，桌子上陈设着各色糕饼和果品，还有几味精致的江南菜肴，几坛夕颜醉摆在桌子旁边的酒架上。

“清岩，今夜如此好的月色，不可辜负，咱们不醉不归。”

“哥哥好兴致，岩自当奉陪。”

两人临水赏月，把酒言欢，当真是无比惬意。

清岩千杯不醉，凌熙虽酒量尚可，饮到后来，就有了几分醉意，藏在心里的话火烧火燎地想冲出来，却几次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凌熙拔剑四顾，忽然有些茫然。本想趁着酒兴月下舞剑营造些氛围，却又因为有了心事而心不在焉。

他走到桌前，端起一杯酒想一饮而尽，一时手脚发软伏在了桌上。

清岩见状赶紧来扶，凌熙一把拉住清岩的手，呆呆看着，忽然傻笑起来:“岩岩，今天我阿娘又让我从一堆画像里相媳妇儿，“小姨父也送来了画像，我只喜欢其中的一位姑娘。其他的我都不喜欢。娶不到她我就不娶媳妇了。岩岩，你想要什么样的夫君？”

从来没人问过清岩这个问题。凌熙问起，她极专注地考虑起来。未了，她极郑重地和哥哥说:“我不想要夫君，我只想陪着哥哥，有了夫君就要陪着他，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那就说好了，咱俩要互相陪着过一辈子。”

“嗯，不过哥哥，你已经相中了一个姑娘当我嫂嫂，陪着你一辈子的人只能是她了。待哥哥娶妻后，我就陪师尊去游历。”

“岩岩，哥哥喜欢的姑娘就在这里面，你看看会是谁。”

清岩端坐着细细打量着每一幅画像，心里有些酸涩，渐渐地眼眶里有泪想滴落，翻动画页的手也沉重，动作也迟缓，哥哥终究还是有了心仪的人，看哥哥笑得那么傻，应该是极喜欢那个幸福的姑娘的。

哥哥最疼的人以后就不是自己了，自己要退出哥哥的生活了，好心痛，好舍不……得？

清岩正黯然神伤，嗯？！眼前这张画像是自己！怎么回事？！

冰雪聪明如清岩，乍一碰到这事，脑子也有些转不动……

凌熙又圆又大的黑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清岩神色，心里颇有些紧张。

他看到清岩开始时有点蒙圈，随后脸慢慢涨红起来，还想假装没事人一样翻到另一页，却手抖得连翻两下都没翻开，不由得心中暖流四溢，宠溺地笑出声来。

这一笑，紧张劲儿一下子没了，凌熙一把按住画像，紧盯着清岩，声音有点沙哑：“这就是我看中的姑娘，她叫苏清岩。”

清岩乍一听到哥哥如此说话，脑袋里如烟花绽放，五光十色，啪啪啪响成一片。她一时想不起说什么，只得说了一声：“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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