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督主大人的feel style

翌日，京城惨绿微雨。

步玲珑撑着一把墨绿的油伞，玉笙帝姬一身凤鸾罗袍在雨中浅行，朱色在雨中渐而朦胧，摇曳着离去。

“呼——终于把这老佛爷送走了，小昭水我跟你讲哦，再这样下去我可就烦死了！甄嬛体我真是憋不出来几句了。哎——还是这样舒坦。”

步玲珑四仰八叉地坐在镂空雕花木椅上，昭水替她撑着伞。“小姐，明日便是花时节了，你可有什么打算吗？比如去花庙求一桩姻缘，或是在三生桥上等待意中人？”

步玲珑忽然一股脑地坐起来，立刻来了精神，“还有这等好事？”

“是啊是啊，明日亥时还会有花灯看呢！到时候三生桥上热闹非凡，盛大客观，只怕整个浮悠城的人都会来这儿，哎呀，到时候会不会挤垮了呀？”

昭水说的兴起，清眸里映着憧憬的涟漪，白皙的脸蛋不知为何添了几分砣红，倒是有几分姿色了。

“瞧你模样，不会是思春期到了吧？”步玲珑掖着袖子捂着嘴偷笑，“听说思春期少女的情怀呀，缠缠绵绵的，软软湿湿的，毕竟少女情怀总是湿嘛！”

“小姐你又调侃我～昭水只是觉得……小姐你也老大不小了，也的确到了婚配的年龄，此番正是个好机会，可以试试啊。”

哇塞昭水也太单纯了吧，一撩就脸红。

啊…真的是…歪瑞古德！

“我？结婚？哼，我步玲珑永远十八！不需要结婚的！倒是你啊小昭水，可有心意的人？”

步玲珑好奇地睁大眸子，立刻“八卦小天后”附体。

“没有啦…昭水会服侍小姐一辈子的！”昭水不好意思地扭捏着。

“哎呦哟看着口是心非的样子，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诚实得很啊！再说了，我又不和你结婚，你缠我一辈子干嘛，赶紧结婚生子去，我还想看看你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步玲珑偷笑着，弧度优美的凤眸里媚眼如丝。铜铃一般的笑声着实悦耳。一颦一笑中皆是美人姿色。

“小姐再这样昭水可就要生气了！”

昭水背过去，气鼓鼓的粉颊，看来步玲珑此番话说的确实有些过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了。对了，我今天早上刚想问你来着，我昨晚是不是又醉酒了？”步玲珑聒了聒油茶上薄薄的一层油脂，清香气立刻从中溢漫而出。

昭水听到这里目光有些闪躲，“昨晚……帝姬殿下休息下后，督主大人便让我下去了。不过以这情形来看，小姐你做完估摸着也是醉酒了…”

步玲珑气鼓鼓地翘着腮帮子，“哎，酒还真不是个好东西……诶对了，我最近总觉得那聂长风莫名其妙就出府，还总是找不到人，现在，是不是又不在府上？”

昭水揪着衣角，埋着头道：“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买些东西什么的…没有说的很详细，昭水也没来得及问清楚，聂公子便走了…”

“这个聂长风总是神出鬼没的，啧算了不聊他，诶有人敲门，去看看是谁？”

话音刚落，昭水便一路小碎步去开门，远远的听见昭水答了句：“奴婢见过督主大人。”

靠，他怎么来了？是不是觉得我家比他家装修的好看？！So interesting .

雨停。

步玲珑抚了抚裙袂上的褶皱，缓着步调走到他跟前，故意似的低头玩弄着手指不看他，道，“你来干嘛呀，喂！”

楚缙径直拽着她的手腕，拦着腰肢半悬空地“抱”走了。步玲珑在他的桎梏中，惊讶的动弹不得。

要问昭水怎么不阻止？搞笑，人家督主大人都这份儿上了，咱也别当绊脚石了，能成一桩姻缘就成一桩，就算对象是个太监，嘻嘻。

“最好把嘴巴闭着，恬躁得很。若是再吵本督立刻叫人把你扔到挽君阁去。”

楚缙感觉到怀里的人儿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便将她扛在肩头，但是哼哼唧唧地又嫌吵，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喂你是不是变态呀，你拍人家屁股！你知不知道，我步玲珑只拍过别人屁股，还从没人敢拍我屁股呢！”

步玲珑撑在他肩上，说话实在不方便，愤懑地垂了几拳，结果，楚缙又在她屁股上来了两下。

“你你你！好你个——”

话没说完，步玲珑就来了个“乾坤大转移”，刚坐稳，屁股还没坐热乎，楚缙又牵起她来到一个偏院里。

“哇塞，这是荡秋千吧？”步玲珑定睛一看，便发现了个新鲜玩意儿，马不停蹄地走到那跟前左右大量着，“你督主大人还有这嗜好啊？不过没关系的，只要你给我玩儿，我就保证不告诉别人，嘻嘻。”

楚缙步伐沉稳地走到那边，葱白的手指停在那秋千座椅上的鋬手上，幽深的冷眸里渐渐有了几丝温度，轻微的情愫点缀，整个人变看起来亲和很多。

下一秒楚缙便坐在那椅子上，然后盯着步玲珑的眼睛，眉眼带笑。“过来。”

“哦。”步玲珑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幸好这秋千还有点科技，两排相对的座椅，下面是一块活动板，轻轻踩上一下，秋千便开始动起来。

“哟呵这秋千设计的还挺fashion的！紧跟时尚潮流的脚步啊！”步玲珑坐在上面用力地踩着活动板，秋千开始剧烈摇摆。

楚缙拖着腮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深如渊的眸底令人不发揣测他的内心世界。倏然，步玲珑觉得一阵肚子痒，明明自己的脚没动，怎么秋千还越摆越高了？！

“楚缙你个幼稚鬼踩辣么高干吗！啊啊啊啊啊停停停停！”步玲珑只觉得天旋地转，手指紧紧地扣住銴手，心跳加速了一倍多。

楚缙唇角轻勾，落在额前的一缕青丝在空中肆意飞扬。凌乱而不羁的优雅，和抓狂的步玲珑显成了一个perfect的对比。

倏然，步玲珑失去了重心，双手扑空，一下扑进楚缙怀里，秋千剧烈地晃了下。

楚缙怔愣，下一秒却摸着她的狄髻。“投怀送抱？”

秋千渐渐停下来，耳边的风声渐渐消失。步玲珑凌乱的从楚缙怀里抬起头来，一双失神的凤眸，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有没有搞错！你玩儿个秋千都快摆上天了！我有恐高症的欸督主殿下！

步玲珑整理好了思绪，僵硬的从楚缙怀里抽离，后背却被楚缙紧紧围绕，心脏不小心漏跳了一拍。

糟糕糟糕，情况不妙，今早出门忘了吃心脏病药！

“干嘛呀这么矫情？”步玲珑埋在他怀里闷闷的出声，声音软糯软糯的，抬起一颗小脑袋，殷红的朱唇翘起好看的弧度。

“手酸了。”

“哈？你手又没动怎么会酸呢？”步玲珑狐疑地睁大凤眸，企图从他的神情里找到一丝的端倪。

当然结果是没有。

“一本正经地说瞎话，”步玲珑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哎呀算了这个姿势还蛮舒服，嗯正好我也累了。”

头顶传来一声哂笑，然后胸膛的轻颤。

步玲珑没有理会，埋在他好闻的衣襟里，一言不发。

男子步履游刃有余地从宇文府里走出来，一拢红衣，玄纹锦绣。身后跟着当朝的左丞相宇文辞，高戴乌纱帽，玄色宫绦得体。

“微臣恭送太子殿下。”

“本王今日的话，你尚可考虑……不久的将来，天下浩荡之时，本王希望身后的军队，是你所掌控的皇家锦衣卫。”宗白华负手而立，长眉入鬓，背影散发着淡淡的冷漠与睿智。

“是。”宇文辞道。

他身为国家重臣，为先皇出谋划策谋得天下，却被如今的祐王弑父纂取皇位。杀了他宇文丞相的妻儿逼他妥协，虽对他放下戒心立他为重臣，教他掌握军权。

但先皇的恩德他一生铭记。生是先皇的人，死是先皇的鬼。即便这祐王给他这玩人之上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但是如今落的鳏寡孤独的下场，这灭种之仇不抱，难解心头之恨！

而这如今太子殿下宗白华却和他有共同的仇恨。

祐王杀了先皇夺取仁妃占为己有，诞下子嗣后，仁妃难受深宫之苦，日夜疯语，咒骂祐王不得好死。祐王一怒之下令人将仁妃拖至午门受绞刑之苦。不久之后将子嗣立位太子——这不过，是满足自己欲望后的亏欠抑或是对仁妃的夙愿。

楚宅。

“明日——可有安排？”步玲珑难得坐在庭院中摆放的凉亭中，心平气和地待楚缙讲话，“听昭水讲，明日的花时节，会很热闹～”

楚缙聒了聒茶蛊，轻酌几口，清香的氤氲里若隐若无地蒙着他英俊的面容。

“且看天气如何。热闹非凡这倒是不错，只是人太拥挤，估摸花车巡游也看不大清楚。”

“哇～连古代都有花车巡游啦？我不会穿越到了一个假的古代吧？话说历史书上也没有出现有东楚这个地方啊——”步玲珑认真地托腮想着，“不会我穿越到一个架空的古代吧！”

楚缙不大开心地颔首蹙眉，灼热的视线凝视着对面坐的悠哉的步玲珑，“架空！何为架空？”

“呃……这个还真不好解释。”步玲珑抓着额角犯难，“大概…也许…差不多…就是发生的事和古代真正的历史里描述的不一样，但是时间段确是一样的。”

“你们那还记载历史？”

“是啊，公元前后几千年都有记载呢！”

楚缙靠在椅背上没有再发话，眸色深沉。宝蓝色的衣领衬得肤色更为白皙，但是整个人坐在那里，气氛冰冷。

半晌，楚缙道，“听人说尚都的风景不错，准备去看看。只是水路尚远，一直没定日子。”

步玲珑玩弄着自己从狄髻上垂下来的一撮发，听这话忽然抬起头来，像是对这话来了兴趣，“尚都？这名字听起来就挺不错的，应该风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吧，毕竟这古代没多少环境污染，空气质量肯定不错。”

“想去？”楚缙问。

步玲珑歪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显得裙袂下藕白的双腿笔直修长，脚踝上的一条红绳系的铃铛清脆作响。

“嗯……有点。在家闲的无聊，也找不到什么事做，”她瘪着嘴托腮撑在膝盖上，忽闪的眸子凝视着凉亭外栽的一丛夹竹桃，“每天宅在府里虚度光阴，啧，除了和府里几位说说话，就无事可做。”

楚缙剑眉一挑，问道：“几位？哪几位？”

“小昭水，聂长风，易裴，柳叶……还有几个忘了名字的。怎么啦，你又要查户口啊？”步玲珑忽然做惊恐状，退远了几尺，“你不会又要突然抽出一把剑要杀了我吧？”

楚缙眸色渐渐变的深幽森冷，瞳孔里氤氲着一股莫名的寒气，周遭的气压陡然下降。

握草，不会真的又要拔剑抵我脖子上吧？！

“什么关系？”

“哈？关系？呃………”

如果说除了昭水都是我买来的男宠会不会我就gameover啦？

在步玲珑思虑之际，楚缙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向自己一拉，两人的距离只有咫尺之距。“说。”

“朋友吧。你问这个干什么啊？”步玲珑躲避着他的目光，不自然地四处乱望，“督主大人，你今天都点儿怪。”

楚缙松开了手中的力度，将手握拳放在曳撒上，敛着剑眉，“本督……”希望你能知道告诉我。

“本督说的事，你当真要去？”

步玲珑一愣，咦？这督主脑回路太大我怎么有点跟不上去？！

“想去……能不能多带几个人一起去呀？”

“不行。”楚缙当机立断便残忍拒绝了。

“那昭水呢？”

“不行。船太小，我怕会翻。”

“老司机又不开车翻什么翻？！多一个人多点重力嘛！你那船是有多小？！”步玲珑不爽。

“本督说坐不下就是坐不下。你——有意见？”

步玲珑焉下来，眨了眨眸子思虑了片刻，抿唇道，“那好吧。什么时候去？”

楚缙唇边挂上一抹笑意，“过完节就去。若你想去，今晚便把东西收拾好，过完节就动身。”

“哦……那什么时候回？”

“月底，到了秋天就回来。本就是避暑，那么急着回来做甚？”

“月底……一天两天……”步玲珑认真地扳着手指数着。

楚缙忍笑道：“别数了，六天。”

“你懂什么？我这叫认真仔细负责！万一你不小心脑子短路数错了怎么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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