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
薛枝枝着了一身青衣前来踏青,慢慢悠悠的举着伞走在小道上,脑海中却是不断思考着家中的书。
路人甲:“哪里来的酒鬼?真是晦气,”
几个路人骂骂咧咧的自不远处走了过来。
枝枝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提脚走了过去。
果然,河边的柳树下如今正躺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老伯,他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浑身酒味冲天,如今一只鞋子早已经踢到了不远处。
薛枝枝:“老伯,老伯?”
枝枝在他面前蹲下,将雨伞送到他面前,替他遮住自树上落下的水珠,顺便轻轻推了推。
那老者停顿了一下,果然睁开了眼睛,见是一个小姑娘,便笑了一下,
贺游子:“这是哪家的女娃子?”
枝枝笑了笑,
薛枝枝:“老伯,这儿刚刚下过雨,地上潮湿,您在这儿睡觉小心着凉。”
老者静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道,
贺游子:“哎,我鞋呢?”
薛枝枝:“哦,在这儿呢,”
枝枝将伞递给他,起身走了几步替他把鞋提了过来。
贺游子:“老夫昨日伤了手,如今手疼,”
他又道。
枝枝愣了一下,
薛枝枝:“没事,我帮你。”
这般说着,她将鞋子套在了老者的脚上。
贺游子:“你这丫头长的白白净净的,但是不嫌老头我脏乱?”
枝枝低头笑了一下,
薛枝枝:“老伯您顶多是乱了些,哪里脏了?”
贺游子:“您?”
老者忍不住笑了一下,
贺游子:“丫头,老头儿我请你喝豆花怎么样?”
薛枝枝:“啊?”
她有些惊讶。
今朝楼外不远处有条小巷,里面有家专门卖豆花的小摊,味道着实好,价格也便宜,仅两文钱一碗。
贺游子:“这味道,还和七年前一般。”
老者喝了一口,忍不住感叹起来。
薛枝枝:“老伯您七年前来过金陵?”
枝枝问了一句。
老者轻轻一笑,
贺游子:“我每隔七年会来金陵一次。”
薛枝枝:“这么久?老伯是金陵人吗?”
老者摇了摇头,
贺游子:“算是,也不是,我如今,一直待在洛阳。”
薛枝枝:“洛阳?洛阳一定很美吧?”
枝枝有些激动起来。
老者则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游子:“美,美啊。”
薛枝枝:“等考试结束了,我也想去洛阳走走。”
贺游子:“考试,什么考试?”
他微微挑眉。
枝枝沉默了片刻,
薛枝枝:“是启明书院的考试。”
老者了然,
贺游子:“哦,你想要考启明书院的先生。”
枝枝点头,随后喃喃道,
薛枝枝:“启明书院向来公正,自然,也不该拿年纪看人。”
老者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喝着豆花,随意的点着头。
薛枝枝:“有人同我说,没有人不爱听好话,就连书院的先生们也不例外,”
她低头看着碗嘟囔着,
薛枝枝:“可是,好听的话谁不会讲,这样又怎会分的清优劣?”
这般说着,几个小孩子吵闹着跑了过来,踩着水坑溅起了高高的水花,悉数洒在了她的裙摆上。
薛枝枝:“这,我的裙子,”
她低声唤了一句。
那几个小孩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急忙走了过来,
路人:“姐姐,对不起。”
枝枝一边拿出帕子一边笑道,
薛枝枝:“不打紧的,没事儿。”
待那几个小孩子走后,老者静静的看了她两眼,将勺子放到了碗里,道,
贺游子:“这世间的确没有人不爱听好话,可是,也总有人爱听真话,这得看你自己的选择。”
枝枝认真的听着他的话,随后点了点头,
薛枝枝:“好,谢谢老伯。”
贺游子:“当先生和当弟子可不一样,当弟子你可以犯错,可以等着先生指正,可是先生为人师表,是学生的典范,若是选错了先生,那可就不得了喽。”
——
待枝枝回来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了许泊常同许老太爷坐在桌前,桌上摆放了一盘还未下完的棋。
她犹豫片刻,抬手擦了擦裙摆上的污渍,朝着二人走了过去,拱手行礼,
薛枝枝:“许老先生,师父。”
许泊常:“回来了,”
许泊常没有看她,随口问了一句。
薛枝枝:“是,”
枝枝点头,正想着如何借口离去,许泊常又唤了一句,
许泊常:“若是闲着无事,就在旁边给我煮一壶茶。”
枝枝俯身,
薛枝枝:“是。”
许老太爷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抬头打量了枝枝一眼。
这般说着,她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煮起茶来,也没有刻意的抬头去看二人的棋盘。
待煮好后,二人的棋竟还没有下好,她将茶水倒好,恭敬的递了过去,放在二人手边。
许泊常:“父亲,喝口茶吧,”
许泊常说了一句。
许老太爷点头,轻轻饮了一口。
许泊常:“枝枝,这局棋僵住了,你帮我看看。”
许老太爷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许泊常一眼,随后又看了看枝枝。
枝枝点头,在许泊常旁边蹲下,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十分平静的拿了一颗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许老太爷:“丫头,你可得想好了,这样一来,你师父可能就输了。”
许老太爷道。
枝枝温婉一笑,
薛枝枝:“只是可能罢了,总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放在这儿,老先生和师父,就只能一直僵持在此处了。”
许老太爷:“那老夫,怕是要赢你师父了,”
老太爷低头笑了一下,抬手放下去一颗棋子。
枝枝回头看了许泊常一眼,在他的默许下,又放了一颗子,
薛枝枝:“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失为一种方法。”
老太爷看着枝枝放下的棋子,嘴边的白胡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抬头看着许泊常,
许老太爷:“你教她的?”
许泊常摇了摇头,
许泊常:“不是。”
枝枝笑了一下,轻轻点了一下棋子,
薛枝枝:“和棋。”
许老太爷轻轻瞪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棋子扔回了盒子,嘟囔道,
许老太爷:“你倒是会做好人,既有如此本事,又何必让了我?”
薛枝枝:“只是会些投机取巧的小法子罢了,没什么本事,”
枝枝打着哈哈说了一句。
许老太爷:“哼,”
老太爷轻轻抚袖,枝枝行礼后边走了回去。
许老太爷:“这丫头,就是个小泼皮,”
老太爷看着她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许泊常:“父亲,是在说这丫头,还是说小寓?”
许泊常笑问了一句。
老太爷回头看着他,
许老太爷:“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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