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树林中。
枝枝有些焦虑的走在林间,等待着许寓的消息。
袁立善跟着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将怀里的几个果子递给她,
袁立善:“阿月,快尝尝,可新鲜了。”
这般说着,他又拿着果子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几下。
枝枝点头接过,
薛枝枝:“谢谢。”
这般说着,林子中似是有什么声音突然想了起来,她急忙小跑了过去,只见两人正在厮斗。
她定睛一看,
薛枝枝:“阿兄!”
如今田大正被人掐着脖子,气息奄奄的躺在那处。
枝枝赶忙跳了下去,去扯住那人的手,可那人力气很大,稍一用力就把她甩开了。
她从地上捡起一把泥土便捂到了那人的眼睛里。
灾民甲:“啊!”
那人松开田大,抬手便推开了枝枝。
田大:“咳咳,”
田大躺在地上急促的吸着气。
枝枝倒在地上,抬头看着那人,他就是一直在人群中煽动众人攻城的人。
她转头去看,只见袁立善如今还傻傻的站在那处,手上的果子落了一地。
薛枝枝:“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
这般说着,她迅速爬了起来,用手勒住那人的脖子。
袁立善恍然惊醒,朝着她这边跑了过来,
袁立善:“哦哦。”
他抬手将那人拦腰抱住,被人死死地砸了好几下。
灾民甲:“就凭你们,也想抓我?”
那人低吼了一句。
这时田大也跟着转醒,起身去抱住他。
那人又是一拳,田大顿时便吐了口鲜血。
枝枝眼睛通红,顺手抽过一旁的树枝,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脖子里,鲜血如柱般倾泻出来。
那人停止了动作,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田大和袁立善似是感觉到了那人不再发力,便松开他抬手去看,那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了几下,一下子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枝枝紧紧的握着那根树枝,又俯身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刺了几下,鲜血飞溅,悉数洒在她的脸上。
田大:“妹妹?”
田大看着她有些惊讶,急忙跑了过来扯住她,
田大:“妹妹,他,他已经死了。”
枝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微微颤抖着,手上沾满血的树枝落地。
袁立善:“杀,杀人了,杀人了,”
袁立善吓的魂不附体,腿脚皆软,一张脸惨白。
枝枝回头看他,一张沾满血的脸狰狞又可怕。
袁立善看着她,一下子晕倒在了地上。
田大:“妹妹,你,你杀人了,”
田大又说了一句。
枝枝咽了一口口水,喃喃道,
薛枝枝:“我杀的是,是恶人。”
田大看着她有些忧心,随后道,
田大:“那,那现在怎么办?”
枝枝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
薛枝枝:“快,把他埋了。”
这般说着,田大便跟着点了点头,在旁边找了树枝便开始挖起了坑。
枝枝转头看着那人,似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她慢慢爬过去,将他的袖子扯开,里面竟有一个类似于蜘蛛的图案,这图案,好似在哪里见过!
她皱眉想了一下,随后沉浸了片刻,
薛枝枝:“阿兄,你怎么在这儿?”
田大回头看她,
田大:“我被另一伙人抓走了,如今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我听说这里有难民,就寻思着来找找你,哪知道竟遇到这人在放飞鸽子,我都没看清楚他就朝我扑过来,跟狼似的。”
她点了点头,
薛枝枝:“阿兄你没事就好。”
看来她想的果然没错,有人想要通过百姓扰乱这天下,杀人劫粮嫁祸他人,这盘棋下的太大了。
到了晚上,人群里又有人乱了起来,他们不愿在等城里的消息,想要冲进去。
灾民乙:“等一下,”
有人突然跑了出来,朝着众人挥手,
灾民乙:“城里,城里来人了。”
众人急忙走过去,只见几个妇人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路人甲:“娘?”
人群中有了声音,只见一个男子快速跑了出去,抱住老妇人,
路人甲:“您怎么来了?”
老妇人:“儿啊,你们别犯糊涂,不要攻城,如今许大人来啦,他来为我们大家做主来啦。”
老妇人哭着说道。
后面的几个妇人抱着孩子,看着自己的家人道,
妇人:“许大人已经贴了告示,会为咱们申冤,你们都是清白的,只要你们愿意进城,随时都可以。明日午时三刻,会在城门口处斩沐氏满门。”
灾民乙:“什么?”
众人大惊,面面相觑,
灾民乙:“那可是他亲姨丈啊!”
妇人:“许大人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都不能例外。”
妇人:“孩他爹,跟我们进城去吧。”
枝枝站在不远处听着妇人的话,心中也惊了一下,许寓当真做到了这步,他已经看到自己身上的责任了。
经过众人的商量之后,决定等到明日亲眼看到处决沐氏之后再做决断,要不要相信许寓。
——
牧白:“大人,大人?”
牧白这厢刚刚跑进院中,没能看见许寓,便小声的唤了起来。
“啪,”
一片瓦从屋顶落了下来,牧白急忙抬头去看,
牧白:“公子,你怎么跑房顶上去了?”
许寓低头看了他一眼,
许寓:“上来。”
牧白点头,也跟着飞了上去,
牧白:“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许寓喝了一口酒,叹气道,
许寓:“牧白,你还记得小的时候,姨母经常去金陵看我与兄长吗?”
牧白:“记得啊,姨奶奶可好了,每次去的时候都给我带糖吃,”
牧白傻傻的笑了一下。
许寓:“那时候母亲不愿管我们,姨母忧心不行,就常常去看我和兄长,她走的时候,我还难过了好久,牧白,你说我如今这么做,如果姨母还在的话,她会不会怨我?”
许寓低声说道。
牧白犹豫了一下,
牧白:“公子,姨奶奶已经走了好久了,而且,沐老爷子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许寓低头没有说话,过了许久,
许寓:“如果换作以前,我可以当做视而不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我现在做不到了。”
——
袁立善:“阿月姑娘,”
此时她正坐在树下,看着不远处的沐城,袁立善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枝枝有些惊讶,
薛枝枝:“你怎么在这儿?”
袁立善脸色惨白,有些虚弱的站在她身后,
袁立善:“我既是来找你的,就该对自己的心意坦诚相待,都怪我太软弱了,这才晕过去。”
枝枝有些疑惑的笑了一下,
薛枝枝:“你都见到了,不怕我?”
袁立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袁立善:“那是个恶人,姑娘是为了救人,是个有本事儿的人,不像我,软弱无骨,……姑娘没错。”
枝枝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后喃喃道,
薛枝枝:“你这人,倒是有几分意思。”
田大也跟着走了过来。
袁立善:“我,小生心悦于你,此时或许不敢托付,可是,小生愿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会好好找个活儿计,会好好待你的。”
袁立善满脸通红。
枝枝转头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田大站在后面看着他,
田大:“弱鸡一般,如何护得住我妹妹?”
袁立善:“我不是!”
袁立善急忙回了一句,似是有些焦急,
袁立善:“我可以改,可以练,待事态平稳了,我这就找活儿去,定然不会委屈阿月姑娘的。”
田大有些惊讶,随后点了点头,
田大:“哦。”
说完后,袁立善又朝枝枝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回去。
田大在她旁边坐下,低声道,
田大:“这小子虽然胆子小了些,却也是个有头脑的人,明辨是非,很是难得。”
薛枝枝:“阿兄觉得,他堪托付?”
枝枝回头。
田大想了一下,
田大:“性子随软弱了些,却也会疼人啊,还在那什么国什么读过书,是读书人家,家里人少,也少了些深宅大院的麻烦事儿,都是流民,也就不存在谁看不起谁,倒是个良配,妹妹,你觉得呢?”
枝枝低着头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田大叹了一口气,
田大:“哎,这袁公子若比起许寓,不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可也是能够匹配的,没得谁攀附谁一说,若是以后你们当真在了一处,咱们在自个儿赚钱买间房子,也算有个家,就不必被人赶来赶去了。”
薛枝枝:“家?”
枝枝低声喃喃自语,
薛枝枝:“自己的家。”
待田大走后,她又在崖边走了几步,想着刚刚的事儿。
是啊,从甜水镇外的破庙,到南宫府,再到舜阳,又到金陵,似乎都没有真正的住长久过,家,究竟该是什么样的?或许有了家,她就再也不用被人到处赶了。
薛枝枝:“哎,外面的风可真大啊,吹的人眼睛生疼,”
她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声喃喃自语,
薛枝枝:“不知道,洛阳的牡丹是什么样儿的,会不会,美的像天边的云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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