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颖,字公实,衡州西安人。绍兴二十七年进士,调溧阳主簿。时张浚留守建康,金师初退,府索民租未入者,颖白浚言:“师旅之后,宜先抚摩,当尽蠲逋赋。”浚喜,即奏阁免,由是知之,遣其子拭与游。签判潭州。王佐为帅,负其能,盛气以临僚吏,颖约以中道,多屈而改为。及陈峒反,所擒贼多颖计策,帅上其功,曰:“签判宜居臣上。”
提举浙西常平茶盐,还淀山湖,以泄吴松江,二水禁民侵筑,毋使逼塞大流,民田赖之。就迁提刑,以洗冤泽物为任,间诣狱,察不应系者纵遣之。御史以介僻劾罢。除江西运判。江州德化县田逃徙太半,守乞蠲税,不报。颖以见种之税均于荒莱①,民愿耕者第减之,上供自若,而逃田尽复。
除淮东转运副使。初,水败楚州城,修补未竟,刘超欲移筑,颖入对言:“国家何苦捐百万缗为军帅幸赏地邪?”光宗从之。除户部郎中、淮东总领。务场以额钞抵赏,阴耗饷计,二十年无知此弊者,颖究核得之,以所卖数论赏而总饷增羡。迁司农少卿、淮西总领。前主计者请自为都酿抱净息而利赢余其后稍亏反以大军钱佐之邀籴江淮回易如负贩状颖以为失王人之体遂罢之内府宣限既迫,每移供军钱以应岁输。
知泉州,升华文阁待制,请兴国祠以归。兴国祠满,除敷文阁待制致仕。嘉定改元,召赴行在,进龙图阁待制、知婺州。六年,卒于家,年七十八。其在从班日,韩侂胄旧与周旋无间,方居叶中用事,而颖谢绝之。常言:“士以不辱身为重。”其为少宗正,而丞相赵汝愚适归,相遇于废寺,泥雨不能伸足,但僧床立语曰:“寄谢余参政,某虽去而人才犹在朝廷,幸善待之。”颖曰:“相公人才即参政人才也,使果贤,参政之责,非宰相之忧也。”余参政,端礼也。余继相,卒于善类多所全佑,颖之助云。(选自《宋史·刘颖传》,有删改)
译文:
刘颖字公实,衢州西安人。绍兴二十七年进士,调任溧阳主簿。这时张浚留守建康,金国军队刚刚退走,官府追索百姓没有交纳的租税,刘颖对张浚说:“战争之后,应该先进行安抚,应当把过去的欠租全部免除。”张浚很高兴,就向内阁奏报免租,并从此了解了他,让自己的儿子张栻与他交往。签判潭州。王佐任帅臣,自负有才能,对下级官吏盛气凌人,刘颖用中庸之道去劝诫他,大多能接受并改正。等到陈峒造反,擒获贼寇多数用的是刘颖的计策,帅上报他的功劳,说:“签判应该居臣之上。”
提举浙西常平茶盐,还原淀山湖,以吴松江泄洪,这两个水域禁止民众侵占筑堤,不要逼迫堵塞大的水流,民田靠它得以保全。就地升任提刑,把平反冤案造福万物作为自己的职责,时常到狱中,审查到不应该被拘禁的就释放他们。御史以耿介怪僻为由弹劾罢免他。任命为江西运判。江州德化县因为百姓逃亡迁徙大半,田地无人耕种。县守乞请求减免租税,没有得到答复。刘颖把现在耕种的田地的赋税平均到荒地上,愿意耕种的百姓逐渐减少租税,对上供应像原来一样,而且主人逃走的田地也全部复耕。
(刘颖)被任命为淮东转运副使。当初,大水冲坏楚州城墙,修补工程还没有完成,刘超准备在别的地方重筑,刘颖入朝奏对说:“国家何苦拿出百万缗钱作为对军帅的宠幸赏赐之用呢?”光宗接受了他的建议。授任户部郎中、淮东总领。务场用额钞票抵当赏钱,暗地里耗费官饷,二十年中都无人发现这个弊端,刘颖经过考究得到实情后,把他们所卖出之数作为赏钱而总的官饷数增加积余。迁任司农少卿、淮西总领。前任主管请求自己设立大的酿酒作坊,收取纯利息而且还能得到赢余的好处,后来稍微亏损,反而用大军的钱去填补,并到江、淮拦截买米,像肩挑背负的小贩一样去以货换物。刘颖认为有失皇家官员的体统,就停止了这件事。内府给的期限很紧迫,常挪用军饷钱去应付每年的租税,刘颖搜集官吏的弊端,淘汰多余人员,按月输送上交,从此不再挪用。
用为泉州知州,升任华文阁待制,请求兴国祠禄回乡。兴国祠禄任满,授任敷文阁待制退休。嘉定改年号,召赴皇帝所在地,取消退休名义,任命为刑部侍郎,推辞,进任龙图阁待制、婺州知州。嘉定六年,(刘颖)在家中去世,享年七十八岁。他在列于朝班的时候,韩侂胄从前与他交往没有隔阂,等到韩侂胄掌握了大权,刘颖却谢绝与他来往。常常说:“士人要把不辱及自身作为重要原则。”他任少宗正时,丞相赵汝愚恰好被贬归乡,(两人)在破寺院里相遇,下雨有泥水连脚都没法伸,就在僧人的床上站着说话,赵汝愚说:“代我感谢余参政,我虽然走了,但人才还在朝廷中,希望好好地对待他们。”刘颖说:“相公的人才也就是参政的人才,假如他们真的贤能,是(余)参政的职责,不用宰相担忧”余端礼继任宰相,最终对于好人多有保护,是因为刘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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