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遇到皇后之后,嘤鸣一直窝在清凉殿内养胎,反正昭妃、敏妃几个常常来,自己宫里头还有杨芳仪、陆芬仪、江美人三人在。
待了几天后,嘤鸣便开始在清凉殿旁边走走,沿着一碧万顷的闻钟海走走。
此时正值初夏,闻钟海内春和景明……嗯,现在是夏天,这个词不合适。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沿岸的荷花都早已盛放,迎着微热的夏风,历经了一个漫漫长冬的蛰伏,终于在这个季节里破水而出,绽放出灼灼夺目的光华,目光触及之处,都是一片碧色的田田莲叶,和其中灼灼千瓣的莲花。
这里的千瓣莲,都是产于湖北省当阳县玉泉寺,不远千里被在冬季时从湖心深厚的淤泥里挖出藕茎,移栽至此处。其叶茎与一般莲无显著区别,唯花瓣特别繁多,形态富丽。每朵
花常在千瓣左右,花瓣重重叠叠,由大而小,愈近花心愈密集,故名千瓣莲。盛夏开花,花期近3个月,花瓣初墨紫红色,逐渐变淡,当花开到粉红色时,便开始凋谢。(查自百科,若有雷同,绝非抄袭!)
嘤鸣见了,闻着莲花清纯而淡淡的花香,不由心生喜爱。更是胃口打开,嘱咐白芷几人道:“折几枝荷叶荷花回去,荷花养在水里,这荷叶,就拿去煮粥喝吧!”
白芷默了,娘娘如今怀了孕,胃口更是好。偏偏娘娘和肚子里的小主子都不能饿着,只能默默地折下几枝荷叶荷花,塞在背后的粗使宫女手里。
嘤鸣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正是春小仪,只见春小仪面上似笑非笑,慢悠悠地行了个礼:“臣妾见过淑妃娘娘。”
嘤鸣如今心情好,也不在意她的怠慢,何况春氏不过小小正七品小仪,而自己已是四妃之一,就是正五品贵人在自己眼里也算不了什么,何况区区一个对自己不恭不敬的春小仪。
春小仪见了嘤鸣,却见粗使宫女手中拿着的荷叶荷花,嘴角弯起弧度道:“娘娘倒是好兴致,想到什么都能想到吃食。俗话说一孕傻三年,倒是有几分道理的。”
嘤鸣淡淡道:“春小仪若是羡慕,大可寻高太医给你开一副药,去去避子汤的药性。兴许同本宫一般吃上个半年。兴许还能有喜。”提及官女子侍寝都是要赐药一事,春小仪面上的笑意化为了风刮过之后的残云,破碎不堪,慢慢僵硬凝固。
嘤鸣见状,心生一念,扭头道:“叫小厨房煮一碗荷叶粥,最是清热润肺,记得送去乾明殿。还有,别放糖。”春小仪知嘤鸣暗暗提了当初在乾明宫之事,更是愤恨不已,转身扭头就走。
嘤鸣看着春小仪的身影淹没了花叶树荫里,不禁悠悠道:“何苦呢?”和自己玩舌战,简直就是班门弄斧。眼见自己走得够远了,嘤鸣正打算转头回清凉殿,却听见背后又传来一个女声——“淑妃且慢!”
今日正是六宫请安的日子,皇后经过此处,见眼前竟是妃位仗仪,心存疑惑,上前一看,却不出意料,正是淑妃嘤鸣。
皇后面色复杂,眼带愧疚:“我想和你谈谈。”
闻言,嘤鸣示意身边左右退后,见不远处有一处竹林亭子,遂和皇后走到亭子下谈话。
嘤鸣语气十分疑惑:“皇后娘娘要和臣妾谈什么吗?”却不想素来爱惜名声的皇后居然主动道:“当初没有阻止嬿婉和福贵人,是我不对。因为我也有了私心。”
嘤鸣怔了怔,听见皇后苦笑一声:“因为,本宫发现,你的出现,动摇了本宫的后位。本宫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样盛宠过一个嫔妃,就是当年的宣华夫人,也不能如此。本宫真的很怕你,会夺走本宫所拥有的一切。”
嘤鸣内心此时无无比活跃:在皇后心里,自己居然威胁度远大于宣华夫人,这怎么可能?
“因为,本宫真的很害怕,你会夺走皇上对我的情分,你的孩子,也会夺走永珪的位子。”
嘤鸣忍不住道:“我从来没有想要这样!”
皇后默了。
嘤鸣道:“皇后娘娘,你知道吗?臣妾起初入宫,是因为自己的未婚夫被迫要纳别人为平秦,所以,我选择了退出。”
皇后面带惊讶,不知嘤鸣此言何意。
“因为,臣妾不允许自己所本该拥有的东西被旁人夺去,而我,也不会夺去本属于别人的东西。”嘤鸣语气坚定:“臣妾可以发誓,臣妾入宫,从未想过要争什么,也从来没有这个野心。我只是希望可以平平安安的安然终老,手上不沾染鲜血。”
皇后闻言,更是惊于嘤鸣的高风亮节,此时,她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会这样喜欢卫氏,为人处世,光明磊落,哪怕身处深宫,绝不沾染血腥,从来没有想要太多,这样一个纯良的女子,谁不会另眼相看。
嘤鸣看着皇后,缓缓地,一字一句道:“臣妾与皇后娘娘不如达下一个协定,臣妾做臣妾的宠妃,皇后娘娘做自己的皇后,我们二人,自此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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