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朱楼哑艳

朱楼，粉红胭脂，醉相思。

【一】

娇艳的蝴蝶挥动着翅膀，在繁华的集市上，扇动着，扑打着。她用手轻轻捧住，脚步跟随它的痕迹，穿过繁华的闹市，从此改变了她的一生。

“娘，娘，娘你在哪儿？”晦暗的天空笼罩着小巷，她试图找到自己熟悉的屋顶或巷角。她看着天色暗下来，脚步慌张，脚上的花鞋早已被泥土弄脏，走了一条又一条，越加陌生。

她蹲在地上，想起出门前爹娘叮嘱她一定要好好跟着，可是现在，“娘，是我错了，你快来带我回家吧，我再也不闯祸了！”尽管泪水寖湿了她的衣袖，还是没有看见她的娘亲。

是夜，凉了她的身肢，一点点凉着她的心。“好冷，娘，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行人渐少，商铺也陆续打烊，她靠着冰凉的墙，感受着寒风的侵袭，凉意一点点的攀着她的背，深深的钻入她的脊柱。

“是我做错了吗？为什么你们不来找我？”她已经没有了眼泪，红肿的眼皮盖着失神的眼。“为什么？”好像过得好慢，慢到，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是不是她们没找到这里？是不是她们找了很久失望了？她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早就嫌我闯祸？不要啊！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的！我不会再闯祸了！娘！求你了，不要丢下我！！！

【二】

啪嗒！妇人拾起男孩掉地上的小玩意，“真是挨千刀的！怎么把孩子就放这儿了呢？”她抬起头，看着妇人温柔的脸，仿佛是黑暗天空中的祈福灯，飘得温暖而恬静，“愿意跟我回家吗？我不会让你挨饿了。”男孩看着她，一副好奇的样子，又带着一丝特殊的感觉。

后来想起，倒真是想笑。破巷梧桐下，三人拉着手渐行渐远。那时她六岁，男孩五岁，那双暗淡的眸子有了星点的光芒。那不是她的家，可却感觉很温暖，一切好似都在定格，她不会一个人了，不会了。

两年大旱，颗粒无收，街上，路边，乞讨的人越来越多，山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凶恶的人越来越来，强抢的人越来越多。她和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少动就不会太饿，大人出去找树根了，她说，不要说话了，家里的水也快没了，节省节省。

“也只有这样了……”门外依稀传来娘的声音，她看着爹娘有是空手而归。半夜，有人将她从床上抱起，她的手离开了他的掌心。不知，这一隔，便是多年后才能相见。

她睁开眼，看着爹娘，她们眼中带泪，“临儿啊！我们不能让傅念就这样饿死啊！求你了，就当娘求你了，救救我们吧！”她深深闭了会儿眼，狠下心，虚弱的张开嘴，“……要怎么做？”

又过了两个月，下了场暴雨，似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好好的洗刷一番。

进了朱楼，要么是清倌，要么是风尘…她六岁时曾学过琴，正好楼里增个弹琴的，倒也不失风月幸事。可是老鸨嫌她弹得不够好，又恰是处子之身，想让她接客，她抵死不从，喝了药。从此，失了声，成了哑巴，若再让她去接客，只会让客人觉得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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