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脆响,坐在一旁的木长归,捏在手中的茶盏盖子猝然脱落,罩住了那一盏热气袅袅的茶汤。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抽搐,神色沉郁,目光恍然。
他因为长期在外奔波,整日与各路邪魔浴血奋战,有意让自己反复陷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境之中,以此充分激发自身的潜能、早日强大。
强大到足以留住木长宿,或者足以代替木长宿去做一些事。
他长久地沉溺在自己的执念里,一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地便忽略了早已去往后土宗的父亲木如渊。
他和在场的许多人一样,因近期过于投入这一场愈演愈烈的正邪大战而无暇他顾,直到今日有人提及后土宗那极易让人松懈的平静表面之下,有可能蕴藏的种种危机时,才幡然醒悟。
他突然开始害怕,害怕来不及,如他猝然逝去的母亲沈云眠一般,彼此之间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留下。
木长归颤颤巍巍的手指被一只微凉的手悄然握住,木长归受惊似地扭过头去,看见了坐在身旁一脸清淡笑意的木长宿。
就是这一抹清清淡淡的笑容,纵使昙花一现,也没有一言一语,却足够让木长归惴惴无依的一颗心暂时有了着落。
木长归反握住木长宿的手,用力紧了紧,将那欲要叹出的一口气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直憋得心口隐痛。
而木如海、木如澜和忽冠玉等人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在那音信全无的二十位强者之中,木如渊是木如海和木如澜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忽衣落则是忽冠玉的亲父,更是关系着罡风宗盛衰荣辱的宗门之主。都是血浓于水的至亲,怎不令他们担忧至极?
木如海看向神色萎靡的木长归和被一条白绸蒙住双眼的木长宿,又思及被影傀暗杀而死的沈云眠,心中不禁后悔,二弟这一家子老小已经为宗门付出了太多、太多......虽然当初是木如渊主动请缨,执意要带队去往后土宗,可若是自己竭力拦一拦,未必就不能换个人去。
若是木如渊真的遭遇不测,木如海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何颜面相对木长宿和木长归兄弟二人。
一片压抑的寂静之后,众人纷纷开始各抒己见,谈论着如何能够更有效、更安全地探查后土宗的异常,以及如何营救可能遭遇不测、也可能只是陷入险境而无法脱身的那二十位强者。
纵使木长归的心中一团乱麻,但心思缜密的他强自镇定,在快速地梳理了一番自己的纷杂思绪之后,以一语直击要害,点醒了在场众人:“大家有没有想过,不管是探查后土宗的异常也好,还是营救可能遭遇不测的那一行二十位强者也好,我们最缺的是什么?是一条足够完整的情报锁链!”
众人顿时心有所悟,纷纷收声,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这位最近声名远扬的青玉公子。
木长归稳了稳略微焦躁的情绪,恢复了一些以往端庄持重的气概,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几百号人,落落大方地继续朗声道:“后土宗之内一定是产生了某种我等意想不到的诡异情况,导致任何情报都无法外传。没有情报,我等就算是再去后土宗一趟、两趟、乃至无数趟,也无异于瞎子摸象,遇到突发情况之时,依然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和应对,还有可能像是下锅的汤圆,一批、一批地把人全搭进去。”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隔绝了后土宗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呢?我认为,只要我等解开了这个根本谜团,所有的问题都有可能迎刃而解。”
“青玉公子所言有理呐。”
“仔细一想,确实。”
一些多有见识、心中有数的人,纷纷附和木长归的言论。
“所以,青玉公子,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呢?”又有人虚心请教道。
木如海也与木长归对视一眼,给予后者一个赞许和鼓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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