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公带着白烟楼众人赶来的时候,俱都傻了眼。
地上两人抱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一会儿你扣我鼻孔,我扯你头发;一会儿你挖我眼睛,我抓你下巴。屋中美人已经昏倒在地,桌椅板凳七零八落,茶壶茶杯四分五裂,窗帘桌布满地都是 。
两个大男人犹如坊间泼妇的打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就在这时,鼻青脸肿的北恒翻过身来骑在了李即墨身上,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道,“李即墨!叫老子一声爷爷老子就放过你!”
身下的李即墨也没好到哪里去,两只乌黑的眼圈如同熊猫。看着北恒额前垂下的长发眼中光芒一闪,口中立即大骂道,“呸,你做梦!”说罢转头一口咬上她的手臂。
“啊!”北恒双眼一瞪,房中立即响起杀猪般的大叫,“你你松口!”
“侬不沆就不沆,要沆泥先沆!”李即墨咬着她的手口齿不清地道。
“好!好!我先放!”北恒立即松了手。李即墨双手一得自由,立即将北恒往地上一推,爬起来就往外跑去,一面跑一面大叫,“杀人啦!柴北靖杀人啦!”
众人又是一惊,柴北靖,新进的成王殿下!还没等众人缓过来时,眼前白影一闪,成王殿下又呼啸而过朝外追去。
北恒一直追到白烟楼外才看见李即墨逃跑的身影,立即大叫一声,“李即墨你给老子站住别跑!”
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两人身份似的,李即墨边跑边回头喊道,“柴北靖!老子就要跑!你能把老子咋滴!”
“李即墨!老子要弄死你!”北恒说罢,脚下一运气,追上了李即墨,像只八爪鱼一样从背后将他扑倒,两人又在雪地里撕打起来。
此时,五更天,皇宫。
在这种寒冷的季节,天还未亮就要起来上朝,对于百官来说确实是痛苦啊!想着家里温暖的锦被,小妾温柔的怀抱,一个个立在殿上越是怀念越是哈欠连天。
当然,这种情况皇帝也是不例外,因为皇帝也是人嘛!年近不惑的景帝一面朝龙椅走去,一面不动声色地打着哈欠。但是有些眼尖胆大的人偷偷瞄了一眼,还是发现皇帝不减俊美的脸上满是倦色。
景帝行到龙椅前正要坐下,忽见殿外御前大太监苏忠贤连滚带爬地跑进殿来,扑到御座下急声禀报,“陛...陛下,成王殿下在白烟楼和李公子打起来了!听说已经打到街上了!”
景帝听罢龙颜大怒,“这个混账东西!”
众臣立即跪地,“陛下息怒!”。
李侍郎立即爬出来请罪,一张老实的脸上满是惶恐,“陛下!是臣教子无方啊!”
景帝没有理会他,对着殿外侍卫高声吩咐,“去,把成王和李即墨给朕抓来!”
“是!”殿外侍卫立即领命而去。
等到两人被带上殿的时候,满殿大臣连同景帝在内俱都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好。李侍郎颤颤巍巍地指着李即墨,“你你.……”两眼泛白,隐隐有快要气昏了的架势。
北恒一身白衣早已不辩原色,原本束好的头发也是乱七八糟,上面还沾了雪沫枯枝,一张脸更是青肿紫胀、惨不忍睹。李即墨更惨,不仅面目全非,因为还穿着中衣更是冷得瑟瑟发抖。
景帝一张脸气的铁青,走下御座来到跪在地上的两人面前,指着北恒吼道,“你看你哪里还有个做王爷的样子?”
“皇伯父!”北恒哀嚎一声,一把扑过去抱住景帝的腿顺便把脸上的污渍蹭到他衣摆上,“皇伯父!是李即墨他欺负我!”
景帝嫌弃地看了眼挂在他腿上的黑东西,对着李即墨道,“李公子怎么说?”
“陛下!”李即墨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默了片刻,有些艰难地哽咽,“是……都是草民的错!”说罢,埋头再也不吭声。
“哼!”北恒转过头来猖狂地说,“你知道就好!敢跟本王抢女人,本来就是你的错!”
景帝听罢怒不可遏,一脚踢开了北恒,额上青筋毕露,“混账东西还不知道悔改!”。
“皇伯父!”北恒委委屈屈地爬起来,两只大眼睛不停地落泪,“明明就他的错!您为什么不治他死罪?”
御史台那帮人听罢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御史大夫王松石就跪到御前,义正言辞地道,“陛下!成王殿下御前无礼、不学无术、狂妄自大、以势欺人,更如今在守孝期间公然出入花街柳巷,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臣请陛下治其罪!”
立即有大半朝臣跪地跟着附和,“臣请陛下治成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罪!”
景帝看向跪地的朝臣,神情不辩喜怒,“那依着爱卿们之见,朕应该如何治成王之罪?”
“这……”跪地的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呵呵!这个问题谁敢回答啊?
“哼!”景帝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地道,“那不如杀了如何?”
“臣等惶恐!”
这下,连没有跪地的都跟着跪地了。再听不出皇帝发怒了,那他们就白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
谁都知道成王代表着什么,皇上多年无子,如今虽然李贵妃育有一子,可是皇子不到四岁且身体孱弱,能不能成年还未可知。
虽然难免有些人有着难言的心思,可是时机不成熟,还没到能够剖到明面上的时候,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天燿殿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而北恒早已吓的目瞪口呆。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到殿外一把抽出了侍卫腰间的刀横在脖子上,脖子立即被雪亮的刀锋割了条血印子。
北恒看着殿中众人声泪俱下地说,“我知道你们一直都不喜欢我……可是我没有想到父王才战死沧江一年……你们就恨不得我马上死……父王啊!您为什么不带孩儿走啊!留着孩儿和妹妹在这世间受人欺凌啊!”
众人俱是大惊,这逼死忠烈遗孤的罪责他们可是担待不起啊!不说皇帝和太后,四十万铁义军就能把他们活剥了!众人立即纷纷劝道,“殿下!您冷静冷静啊!快把刀放下啊!不要冲动啊!”
景帝看着北恒面含担忧,“靖儿,快把刀放下!”实则心火噌噌地往上冒,这死丫头演得太过了!
地上的李即墨连忙劝道,“柴北靖你别这样!虽然我们都知道,你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手无实权、一无是处的挂名王爷!但是你听我说,蝼蚁尚且偷生呢!何况你还比蝼蚁强那么一星半点儿是不是?”
“孽障!”李侍郎率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脸上,“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即墨捂着脸期期艾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爹委屈地说,“爹你干嘛打我?这些话又不只我说过!”抬起手指向地上朝臣,“他,还有他,他们都说过,在青楼喝花酒的时候被我听见的!”
被他指过的人把头越埋越低,恨不得埋到了裤裆里。果然啊!淫是万恶之源啊!色欲熏心之下祸从口出啊!
北恒听罢浑身颤抖,仿佛遭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打击,“你们……你们。”斜着眼偷偷看了看殿外,嘴里长声悲呼“父王啊!孩儿来找您了!”说罢,脖子一仰,手中剑一侧就欲割喉而死。
“不要啊!”
“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飞来了一颗石子打掉了北恒手里的刀。
景帝心里一松,众人也是长吁了口气。
北恒看着手中突然落地的刀,无奈而凄凉地笑了笑,“这世道不准人活竟然也不准人死啊!”说罢,便两眼一翻直直往地上坠去。
众人又是一阵大叫,“殿下!”
花落寒急奔进殿接住了昏迷不醒的北恒,妖冶俊美的脸上不辩喜怒,声音冰冷疏离地唤道,“成王殿下您醒醒。”手上却是不轻不重地在北恒手臂上掐了一把,看着她毫无反应到脸,心里默默感叹了句:演技可真好!
景帝看着昏迷过去的北恒,急声吩咐道,“花爱卿速将殿下抱入乾盛宫!苏忠贤立即去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给朕宣过来!”
花落寒一颔首立即抱起北恒朝殿外而去,苏忠贤也是急匆匆去宣太医。
景帝大步朝外走去,走到殿门口时回头看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众人,声音冰冷地道,“成王已经战死沙场,朕为君为兄为他照顾世子公主责无旁贷。从今天开始世子入国子监学习,不知各位有何异议?”
“陛下严重了,臣等不敢!”
“那众卿就散了吧!不散难道还等着朕请你们用膳!”景帝说罢,便拂袖而去。
留下众人在原地面面相觑:今天可真见鬼了!原本我们都打算好好上朝的嘛!
李即墨被他爹扯着耳朵,一路上哎呀哎呀叫个不停地回家去了。众人也是三三两两地开始散了。
而人群后的端王缓缓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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