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
崔玉衍举杯,淡淡笑意,“别院粗陋,世子远道而来,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世子见谅。”
“崔兄客套的紧!”
柴南昭举杯一饮而尽,直接开门见山,“崔家主病重,立宗子一事刻不容缓,等到一切成为定局,就算崔琰回来,也无力回天。”
“世子说的极是,”崔玉衍站起身来,看着厅外茫茫夜色,“这么多年,到处打探,也没有找到他。但近日有消息称,他在行猎随行队伍中,还请殿下多多留意。”
“好,”柴南昭回道,“此番我带领的学子在子雅山死伤惨重,回京后景帝必然发难于我。因着南悠毒害公主一事,父王就被夺了祭酒之职,这次我王城军统帅之职怕也是保不住了。如果不返攻,端王府将举步维艰。所以,还请崔二爷尽快夺下家主令牌,登上家主之位时,莫要忘了当日之约。”
“这是自然,”崔玉衍淡声答复,“当年崔氏生意亏空,若不是世子殿下雪中送炭,恐怕我父子早就被赶出崔氏了。只是祖父虽然被控制,可委实固执的很。”
“崔兄,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为好,牵机卫可是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柴南昭顿了顿又道,“实在不行,杀了便是,我会以端王府的名义,帮你镇压住崔氏宗亲,只是这些都要私下进行。”
“殿下说的是。”
崔玉衍走到案前,突然目光一凛,拿起酒杯就朝上掷出,“贵客夜访,何不下来喝杯淡酒。”
电光火石之间,柴北恒头一仰,躲过了这夺命酒杯,转身飞下屋顶,朝自己住的院中跑去。
“来人啊!”
“抓贼啊!”
原本安静的夜晚突然沸腾了起来。柴北恒回到院中, 开了门,飞快地脱下衣裳开始给阿檀穿上。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阿檀,姑娘可是睡了,院里进了贼人为了姑娘安全,还请开门。”管事嬷嬷的声音响起。
“嬷嬷,阿檀想必是累得紧睡熟了,我很好,嬷嬷还是去别处查看吧!”
柴北恒捏着嗓子回到,额上豆大汗珠滚落,这成洲的女装怎么这么难穿呢?
“阿檀这丫头越发放肆了!”嬷嬷愤愤道,“请姑娘开一下门,老奴帮您教训她。”
“可是我睡了。”柴北恒柔柔弱弱地回道,声音带着疲倦不堪的沙哑。
“砰砰砰!还请姑娘开门!”声音越发凌厉,不客气了。
慌什么?系上腰带就好了!柴北恒擦了擦汗,心里松了一口气。
“砰!”门被破开。
“砰!”柴北恒钻进了被窝。
灯火亮起,隔着床上纱帘,柴北恒看见崔玉衍走了进来,众人在外间搜寻,又转而进入里间。
“你们……能不能先不要过来,”柴北恒顶着被子颤颤巍巍,紧张万分。
心里简直有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侍女的衣服是交襟,里面的里衣也有花纹,所以为了不穿帮,她连里衣也一起换了,所以她现在……就穿了个肚兜。
然而她的紧张在众人看来更是欲盖弥彰。
崔玉衍眼冒寒光,走到塌前沉声道,“恒儿,出来。”
“崔崔崔……狼,”柴北恒结结巴巴,“可不可以找个侍女进来?”
“出来。”
“那你让他们出去好不好?”
看来今日又背了!柴北恒心一横,看就看吧!反正生来就是给人看的,可是……也不能给这么多人看啊!
“我没有穿衣服。”
崔玉衍听罢,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神色,却不能打消心里的疑虑,挥了挥手,众人退了出去。
柴北恒穿好中衣,撩开纱帘下榻,低着头站在崔玉衍面前手足无措,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你方才为什么不穿衣服?”崔玉衍冰冷地问。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柴北恒声若蚊蝇,带了些委屈,“感觉身体有些热,可是……所以我就把……”
崔玉衍上前一步,摸着她的额头,果然很烫,声音微怒,“来人,去请太夫。还有把阿檀那丫头拖下去往死里打!”
“少爷饶命!阿檀不敢了,阿檀不敢了!”阿檀跪在外间不停地哀求,砰砰地磕着头。
“不要!”
柴北恒脸色有些苍白,她知道崔玉衍已经对她起疑了,她不应该再违背他的命令。虽则今晚听到的事,比十个阿檀还重要,可是她实在不忍,这个天真烂漫的丫头折在她手里。
“崔狼!”柴北恒心一横,又要出卖色相啦!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我很喜欢这个丫头,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可好。”
温香软玉在怀,崔玉衍有些心猿意马,看向外间沉声说道,“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外面跪着!”
“谢少爷!谢姑娘!”阿檀如蒙大赦,立即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到外面跪着。
玩火的代价就是,不烧死自己就把自己烧个半死。服了药后,柴北恒倚在床上看着塌前宽衣解带的某人,只觉得今天很是刺激。
仿佛似有所感,崔玉衍转过身来,轻轻一笑,“我们迟早都要成为夫妻的,你要学着习惯。放心,你有伤在身,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怕是为了来监视我吧?还有什么夫妻,我不是你的妾吗?
柴北恒笑的有些牵强,不知道应该说:好吧一起睡吧,无妨!
还是说:死相,人家不要嘛!
索性扯过被子,蒙在头上睡了过去,眼不见心不烦,要是他敢动手动脚,阉了他!
花隐掖垣暮,啾啾栖鸟过。 别院的夜是美好的,微风夹着花的香,飘过小轩窗,室内暗香浮动。
柴北恒直接是被热醒的,背上的双手,眼前如玉般的胸膛,饶是定力再好,也难免觉得这个尺度有些大啊!
可是柴北恒不敢动,万一把他惊醒了,然后干柴烈火,什么你的坚挺邂逅我的柔软了那啥的,她是反抗还是不反抗呢?
想着夜间偷听到的话,柴北恒了无睡意。看来端王府确实是和崔玉衍勾结在一起了。
还有,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交易。
生意亏空、雪中送炭,牵机卫正在查,难道是?柴北恒眼睛蓦地睁大,难道是军饷之事!
脑中一件件梳理开来,银饰,栗银,虎崖山叶麟阁亲自出马追杀林辉,叶世清是户部尚书,柴南昭对叶麟阁说话的语气,今夜柴南昭的到来,桩桩件件都指向端王府。
人物关系,便是叶麟阁听命于叶世清,叶世清与端王勾结,而柴南昭又与崔玉衍勾结。
可是证据……明知道是仇人是谁,却抓不到他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柴北恒愤懑地想要仰天长叹。
听柴南昭的语气,等崔二当上了家主,他获得了崔氏的支持,怕是就要打算谋反了。
“切!”柴北恒心里轻嗤:当我是死的不成!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如此好牌都被打烂的话那她就是智障了。
还有崔筠那没长眼睛的老儿,听崔玉衍的语气,应是崔筠把家主令牌藏起来了。也是,崔筠都被控制了,要是家主令牌被拿到,焉有命乎?
所以,她进崔府,就是带出崔筠,找到家主令,然后让崔筠到行宫认亲,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再揭开自己的身份,以成王府之力助崔琰登上家主之位。
一场避免不了的火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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