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年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杜镜安葬,在杜镜的坟前,她含着眼泪撒下一杯烈酒。
“谢谢你,杜镜,你说想让我为自己活一次,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下辈子,不要再遇上我了,我不值得。我早就是这世间的孤魂野鬼了,谈不上为谁而活,也没资格。”
邵年将一整坛酒一饮而尽,混着流出的眼泪,苦涩交加。
酒坛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邵年抓起了地上的刀,眼神逐渐变得凌厉:“我会为你报仇的。”
邵年起身离去,身后杜镜的坟前,一阵疾风掠过,掀起无数黄沙。
“殿下!殿下!”
江边,陶甘拍了拍刚刚拖上岸的秦王,他腰间的玉佩还在闪着光芒。
谢楚涵闻讯赶来,看到昏迷不醒的秦王大惊失色。
“殿下,”谢楚涵推开陶甘,抱着秦王哭得梨花带雨,“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陶甘还处在自己亲手杀了柳青青的恍然中,谢楚涵突然抱着秦王给他做起了人工呼吸。
“你干什么?”回过神来的陶甘想要阻止谢楚涵,却被谢楚涵一把甩开。
“殿下……”谢楚涵喘着气,秦王开始慢慢地苏醒。
此时的邵年,在暗中观察着一切,她愤怒地揪下一根柳条,徒手捏断后离去。
醒来的秦王发现自己躺在谢楚涵怀里,急忙推开她站了起来,陶甘站在一旁,一脸自责的神情。
“殿下,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谢楚涵还在梨花带雨地哭着。
秦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想起刚才谢楚涵给自己渡气的事,有些难为情地转身离去。
此时好不容易从江中爬出来的林挽阳,捂着心口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岸边走去,她的嘴角还残留着一道淡淡的血痕,淡黄的阳光倾洒在她早已湿透的衣裳上,她仰起头看了眼太阳,终是支撑不住,在离岸边几步之遥时,缓缓倒了下去。
陶甘在酒馆里喝了个酩酊大醉,柳青青临死前的一幕再次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林挽阳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家客栈中。
她的枕边,放着自己的玄冰铁剑,邵年坐在床边,正在擦拭她的刀,刀面泛着凛凛寒光,很是刺眼,林挽阳扭过头来,望着天花板。
“你想怎么样?”林挽阳问,她的面容虽然显得有些憔悴,但却是一如往常的坚毅果敢,目光里的寒气丝毫不减。
“秦王的死士还在沿江搜寻,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已经死了。”邵年依旧擦拭着她的刀,完全没有看床榻上的人。
“我要杀了他!”林挽阳突然受了刺激一般,强撑着坐了起来,一把抓向枕边的玄冰铁剑。
邵年急忙抽出一只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邵年说完一挑眉,此时的林挽阳,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四肢瘫软,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愤怒地看向邵年,想要拔出玄冰铁剑奈何根本没有力气。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虚弱地开口说道。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邵年凑近林挽阳,目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幽幽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你身上的万年残花毒,就再也解不了了。作为一个江湖中人,万年残花毒是何物,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万年残花毒是一种世间罕见的奇毒,是由一百种深秋颓败的剧毒花瓣混合制成,外加九九八十一天的暴晒,七七四十九天的雨水浸润,六六三十六天的霜雪洗礼,才最终制成。
一旦服下万年残花毒,三日之内都会四肢瘫软无力,三日之后恢复常态,只是毒药同样残留在体内,如果得不到解药,每隔百天体内的毒就会发作一次,令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而万年残花毒的解药,只有制毒之人才会拥有,因为解药就是制毒之时析出毒药后留下的花瓣残渣,用此残渣制成药丸服下,方可解毒。
邵年的万年残花毒,也是她多年来一番辛苦所得。
林挽阳撑着床沿,眼睛气得发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彼此彼此。”邵年笑。
“怎么样才肯给我解药?”林挽阳恨恨地问道。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邵年拿着刀站了起来,看着林挽阳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说过了,风致堂林挽阳。”
“风致堂?”邵年在床前踱着步子,“哦我想起来了,江湖第一大门派,还有玄冰铁剑,你是天字号杀手?”
“是!”林挽阳瞪了邵年一眼。
“好,第二个问题,麒麟之眼是什么?”邵年犀利的目光停留在林挽阳的身上。
林挽阳突然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武功不俗,背后的人必然也不简单,可竟如此孤陋寡闻。”
邵年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林挽阳。
林挽阳迟疑了一会道:“麒麟之眼,顾名思义,就是神兽麒麟的眼睛,有了麒麟之眼,就能唤醒沉睡千年的麒麟。”
“然后呢?”
“麒麟一醒,祥瑞现世。”
“还有?”
“没了。”
邵年冷笑,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林挽阳,加重了语气道:“你当是我是傻子吗?风致堂一个江湖门派,会在乎什么祥瑞现世?你最好实话实说。”
林挽阳翻了个白眼,不得已道:“祥瑞现世,便可练成绝世神功麒麟蔽日。”
邵年微微一惊。
“可以给我解药了吧?”林挽阳狠狠道。
“急什么?你我的大仇未报,我们还需要再好好商议商议。”邵年笑道。
林挽阳抓着玄冰铁剑,却终究提不起来。
“三日之后,你身体恢复了,我再来找你。”邵年说完,拿着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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