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剑山。
唐离坐在厅堂中央的虎皮高位上,手里拿着一个暗红色的玉哨,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天夜里宁王和她打斗的场景,揪斗之间,她不小心扯下了他腰间的这只玉哨。
她一时看得出了神,或者,是想得忘了神,他长得可真好看啊,世间男子少有的姿色,不对不对,她努力晃了晃脑袋,好看又怎么样,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可是,谁又能说,那个长相绝美的男子,就没有一个高贵的灵魂呢?
唐离细细地回想着当日的情景,她的玉笛已经几乎要戳破他的喉咙,他却还能临危不乱,稳如泰山,想到这儿,唐离嘴里喃喃道:“他为什么不躲?难道他不怕死吗?真有意思!”
她扯着嘴角,不屑地笑了笑。
此时手下雪刀和剑白突然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站在她面前持剑作揖道:“将军!”
“什么情况?”唐离收起玉哨,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我们没有等到秦王,只等到两个女人,有一个,好像是风致堂的天字号杀手林挽阳。”雪刀有些内疚地说道。
“谁让你们去招惹风致堂的人了?”唐离厉声道,她额前的发丝在微风中飘动着,脑后用红丝带高高束起的发辫也因为一时激动而甩到了肩上,看着煞是美丽动人。
“是属下愚钝!”剑白急忙低头说道。
唐离稍稍缓解了一下情绪,盯着二人问道:“有没有惹出什么事?”
“我们和林挽阳打斗了一阵之后,她就逃走了,她的目的,并不是我们雪剑山,而是之前和她打斗的那个女人,所以,”剑白抬起头来看了眼唐离的反应,又再次低下头去,“所以,没有惹出什么事,我们没能杀了秦王,还请将军责罚!”
剑白“刷”地一声跪了下去,一旁的雪刀也急忙跟着跪下。
唐离当然知道她们没能杀了秦王,因为她已经断定,那日救走王梦璃之人,就是秦王,而那群人,已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唐离攥紧了拳头,背过身去。
“你们起来吧。”她淡淡地说道,再次举起手中的玉哨看了看。
唐离拿着玉哨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房子前,她思虑了一番后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道门是横着开的,里面住着的,是她父亲唐龙的亲信,她仅剩的亲人宋老先生。
宋老先生早年为了唐家东奔西走,受了不少的伤,双腿更是已经废了,只能终日坐在轮椅上。
唐离对宋老先生一直心存感激,也很歉疚,她只希望,他能够好好在这雪剑山上终老,而宋老先生从小看着唐离长大,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雪剑山上的诸多事宜,他也常常会指点一二。
“宋伯。”唐离在他身后轻轻叫了声。
满头斑白的老人听到声响,转着轮椅回过头来,一脸温和地看着唐离,声音略显沙哑却仍不失豪气:“离儿,有什么事吗?”
“来给宋伯请个安。”唐离笑了笑,蹲下身子伏在宋老先生盖着灰布的腿上,一脸依赖又满足的神情。
“你这孩子,”宋伯宠溺地摸了摸唐离头上的小辫子,笑道,“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如今掌管着雪剑山上的事务,每日那么忙碌,无事不登三宝殿,定然是有心事才来找我的。”
“宋伯,我真的是来给您请安的,”唐离抬起头来,“不过,也确实有一件事,困扰离儿有些日子了,想问问宋伯。”
“何事?”宋伯一脸慈祥地看着唐离。
唐离站了起来,她从怀里拿出了那只玉哨递给宋伯,宋伯仔细端详了一会,问道:“这是哪来的?”
“这是离儿,从凤歌宁王的手里拿到的。”
“宁王?!”宋伯显得有些震惊,“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人恨之入骨吗?”
“是,我本来是要杀了他,可他跟我说,他并不是凤歌先皇的儿子,他的亲生父亲,是宁亲王!”说到宁亲王,唐离目光炯炯。
宋伯把玉哨重新递给了唐离,唐离接过玉哨,有些疑惑地看着宋伯。
“宁亲王,唉,”宋伯叹了口气,满面愁容,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初若不是宁亲王拉拢将军,将军又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不过,你说的这个宁王,他是宁亲王的儿子?”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他已经表明了态度要造反,我就是想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宋伯开始细细地回想起来:“我当年确实听说,宁亲王有一个儿子,当年他造反失败以后,他的这个儿子并不在京中,宁亲王全府抄斩,独独剩下了他这根独苗。后来,先皇死了,他才回到京中,他的皇祖母怜爱他,非但不让皇帝治他的罪,还让皇帝封他做了宁王,继承了他父亲的封号,对外只宣称,他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
“这么说,宁王并没有撒谎。”唐离再度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哨。
“都是些前尘旧事了,他反与不反,这些事,我们也没必要再掺和了。”
唐离拿着玉哨在手里转了转,她抿了抿嘴,仿佛在做着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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