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霜的紧张让邱本清看出了端倪。
“你爹?”邱本清张开口,无声的问道。
北霜咬牙切齿的看着浑身水淋淋的他,心里气急。
“给我藏好!”
她没好气的把被子摊开,示意他平躺到床里面去。
天杀的,从前只在小说中看到这种情节,谁想换了个世纪,这种事情也轮到自己头顶……!
邱本清轻一挑眉,意有所指的望向屏风后面。
北霜直挺挺的向后一倒,绝望的吐出三个字。
“太晚了。”
话音未落,大门就被推开,冷冽的风夹杂着雨点涌进北霜的寝室。
“唉这孩子……”陈裕无奈的看了一眼床上“睡的正香”的北霜,摇了摇头,“窗户也不知道关。”
“咔哒”一声,风声雨声随着窗户被关上,瞬间安静了许多。
北霜的眼睫毛轻轻动了动,慢慢的转了转身子,只希望陈裕的灯笼不要照到地上的水渍。
“囡囡?”
陈裕走到床边,眯起眼透过床帘看了看,出于礼节性没有再掀开帘子。
“嗯?”北霜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的应了一声。
“知道盖被子,会自己照顾自己了……”陈裕感叹一声,随后走出门,轻轻掩上。
只要北霜睡得好,不被冷着他就安心了。
……
屋内
北霜死死按着邱本清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等到陈裕离开后,立马坐起身,从邱本清身上扯下被子。
“你,下去!”
她低吼。
气死她了,天知道她刚才听到陈裕那句“知道盖被子了”心里有多虚!
简直虚死了!
“你很怕被发现吗?”邱本清也从床上坐起,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怎么不怕,怕死了!”北霜气晕了头,根本没去细想邱本清话中的意思。
“发现了,我们二人不正好,可以成家?”邱本清握住她的手,不容她反抗,“陈北霜,你到底爱不爱我。”
北霜愣神。
这又是什么思路?
她透过黑暗看少年俊朗的面孔,情绪起起伏伏。
“我当然……”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
爱吗,真的爱吗?
北霜犹豫了,是爱,还只是喜欢?
她真的分不清楚。
这短暂的沉默,让邱本清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果然,她还是这般无情,只在乎自己的名节和处境,而不体会他的感受和用心。
“行,我知道了。”邱本清黯然道,“就当我最后一次见你。”
就当作我们从未遇见过。
“本清!”北霜见他要下床离去,急忙拉住了他——但很快,她就后悔了自己这一举动。
“你还要说什么?”邱本清回头看她,目光阴郁,甚至有一种肃杀之意。
北霜往后一退。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我分不清楚,真的,我……”
随着她的话音,邱本清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你分不清楚?”他反问。
不断的追问,让北霜心里压力持续增加,让她觉得,自己如果不回答出让邱本清满意的答案,自己将会后悔一辈子。
“本清,你就不相信我?”北霜拉着他的衣袖,急得有些想哭,“我又不是你,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是你,不顾爹娘反对交往的人也是你,你还不清楚吗?”
是,她分不清楚,她只能把问题推回给邱本清。
“你接触过那么多女孩子,我都未曾责怪你……”
“是我错了。”邱本清踌躇的靠近了她一点,“你别伤心。”
北霜曾经告诉他自己不是陈裕的亲生女儿,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太过火,一下子把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女孩逼问成这样。
二人坐在床上,没有什么嫌隙,邱本清的身体慢慢违背了自己的原意,伸手搂过北霜的腰身。
“别……”北霜一怔,当下就紧张起来。
“不,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邱本清拉过她的手,引导她抱住自己,薄唇离她的脸颊只有三指距离。
“但是……”
“北霜,让我一次,就一次……”
邱本清在她耳边呢喃,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颈项上,让她心悸。
“……好。”
她还是松口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唇就被什么封住。
那感觉,仿若一块大石头砸进她的心湖,激起一片汹涌澎湃。
这是她的初吻,是她的第一次和男子如此接近。
窗外风雨交加,闪电雷鸣,屋内二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邱本清在她唇上留恋不舍,眼看就要过界,北霜及时按住了他的手。
邱本清邪气一笑。
“霜霜,打上了我的印记,就不许离开我。”他在她耳畔低语,“否则,我会打断你的腿,不让你走,或者,我们俩一起死……”
北霜张了张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见到平日的绵羊终于卸下了伪装,露出狼原本的面貌。
“这个给你。”邱本清从腰间取下一把檀木扇,塞进北霜的手心里,随后就从窗户翻出去了。
北霜坐在床沿,半晌没动。
末了,她起身,从头顶摸出一张纸条,下床点燃蜡烛,将纸条烧着,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
直烧到——
“等你”……
那两个字。
不,我不会再等你了。
她转身,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床上的檀木扇。
蜡烛之下,她漆黑的瞳孔看起来冷漠而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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