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苏醒,多亏她临晕前将贴身匕首刺向自己手腕,刺痛感使她较快清醒过来。
情况不太妙,她被蒙着双眼,而且头晕难忍,恶心想吐,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被绑住的双手隐约摸到自己粘稠的血浸湿的衣角,尤其周遭还左颠右簸,听车轱辘的声音,她似乎在一辆马车里。
她心中咚咚敲着大鼓,气息开始不稳起来。
这,这不会是和前世一样,稀里糊涂上了马车被带去京都了吧。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吗。曹公公是敷衍谢将军他们,然后再突袭将她带走吗?
再坚强的心此刻也委屈万分,她的眼泪不争气地顺着布条的缝隙流了下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她还没有好好安葬徐将军一家呢,还没有好好痛击辽人一番报仇呢。
“我是个笨蛋,大笨蛋,没长记性!”她喃喃地骂着自己。
马车突然减速,马匹也嘶鸣着,不一会竟然停了下来。
“你眼瞎了吗怎么带的路,你看看这么大一棵树横这里,不是我手快,差点都撞上去!”一个男子的叫骂声。
“这,这,这条路,我,我,之前都,看,看过,没有树,没有。”另一个人似乎有些口吃。
这似乎已经在荒郊野外了,鼻尖不时拂过野草的香气还有似是树木被烧焦的气味,周边不时还有“咕咕”的鸟叫声。
好机会,林蔷咬牙摸索到贴身小刀,此刻手臂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绑缚太紧,麻痹得连刀都抓不住。
她大口喘着气,用尽力气一点一点来回划着背后的绳索,伤口处汩汩的鲜血和着凝固的血浆一滴滴淌在车里的地板上。
车门哐的一声似是被打开,两名男子进了车内。
“妈的,这没风没雨的,打的什么雷,都把树给劈了,好不容易把火苗扑腾掉了,这破树还挺沉,看来路是没法走了,本来只消再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交接的地方,现在被困在此地,只有等天亮了找人了,外头太冷了,小娘子,别介意我们一起挤挤啊。”
那人油嘴滑舌,难闻的气息越来越靠近,林蔷厌恶地别过脸,手上继续悄悄地划着。
“嚓”眼前似乎有些亮光了,男子点燃了火折。
“哎呦,可委屈了小娘子了,这么歪着不舒服吧,来我帮你扶扶正。”离得太近,那男子的咽口水的声音都听得到。
“鬼你的小娘子,再稍等一刻,我定把你凑得连你老娘都不认得。”林蔷咬着牙想着。
“哎呦,还生气了,这小脸和蜡一样滑。”似乎感受到他手指的靠近,林蔷下意识后退了下,刀一下又戳到手臂。
太疼了,林蔷实在快没耐心了。
“别,别,别动她,上,上头不是说,说要好好照,照顾她,你别,动歪,歪脑筋。”这口吃的好像拎得清,不过这上头是谁,如果没有这横亘在路上的大树,他们接下去会和谁交接,把她交给谁?
“你滚,话说利索了再教训人,我又没动她,我是在帮助她,对吧,你看着这姿势多不自在,来,到哥哥怀里来,可以坐得舒服些。”
林蔷感受到了粗粝的手指划过脸颊,猛的拿头撞击过去。
“嘶。”那男子疼得倒吸一口气,抓起林蔷衣领就要打下去,拉扯中,蒙着眼睛的布条被拽掉,朦朦胧胧中她看到模糊的两名农民打扮的男子的身影。
“坏事,这死丫头看到我们了。”说着就恶狠狠地举起手掌即将打过来,突然听到一闷声,这男子如麻花般扭了几下倒地上了,倒下的瞬间,身后的似是另一个的结巴男子举着刀,呆呆地看着林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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