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黄沙,策马奔腾。
元裴驾着马,来到了这个他要待至少三年的地方。
承蒙圣恩,陛下没有杀他,只是把他发配到了这里,驻守边疆,但是,临走之前,陈奂也曾找过他,与他密切交谈了一番,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太子被当街刺杀这件事,虽说也有他监管不力的原因,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血罗门太过于嚣张,以他们目前的实力,还没有同血罗门硬碰硬的本事。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好笑,但是,却也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不仅仅是他们地盛国,就连其他的国家也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单挑血罗门这个才出名几年的宗门。
一个国家,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其他势力,还有国内的所有事情,所有官员,所有琐碎的杂事。
而血罗门,要考虑的,仅仅是自己的利益能否达到罢了。
元裴走了两天两夜,中途也不曾休息过,快马加鞭,只为了能够快点到达。
地盛国
钟离盶的丧事并没有大办,这还是陈奂要求的。
即便陈皇后作为一国之母,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伤心欲绝,但是,也不得不为了那些所谓的大义,而隐藏起来自己的感情。
陈皇后一袭白衣,跪在佛堂,这几日都不曾进食的她也消瘦了起来。
眼睛深陷了进去,嘴唇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佛堂里没有一丝的光亮,暗淡无光的世界里,陈皇后也再感受不到一丝的希望。
婢女们站在门外,心惊胆战的听着门内的动静,生怕她们的皇后娘娘会出什么事情。
皇后不让她们进去,也拒绝她们的关心,所以她们对于皇后的安危很是担心。
皇后为人善良,对待她们这些婢女也很好,如今太子出了事,新任太子又自请前往血罗门为兄报仇,等同于皇后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儿子,换做任何一个母亲,恐怕都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吧。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随后进来了一个人。
阳光随着打开的缝隙照进了一束光,映射出屋子里飘在空中的灰尘,暖暖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却只觉得冰凉。
“妹妹……还请节哀吧。”陈奂的声音在陈皇后的身后响起,陈奂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可是陈皇后若不是如此。
她身子抖了起来,因为太久没有进食所以声音很是沙哑,却还是能够听出来,那颤抖的声音中的悲恸。
“兄长……那是我的怀胎十月,拼死生下来的孩子啊!”陈皇后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心死一般,“你还记得吗,当初我生盶儿的时候大出血,太医问是保发还是保小的时候,尽管你们都说是保大,可是我还是拼着命把盶儿生了下来,他生下来是那么小小的一团,巴掌就能裹住他,到如今,长到这么大,这么优秀,费了我门多少的心血,可是如今,他就这么死了,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兄长,那是我的孩子啊,他的确是地盛国的太子,可他也是一个孩子啊,是我的孩子啊,也是你的侄子啊!”
陈皇后无助的瘫坐在地上,尽管哭的撕心裂肺,可是却没有半滴眼泪流下来。
不是她没有感情,而是她身体虚弱的已经没有水分可以让她流失了。
陈奂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妹妹哭诉,他自然也是难过的,毕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就这样走了,肯定也不好受,但他时刻都记着,他不仅仅是自己的侄子,更是地盛国的太子。
凡事,都要先为地盛国着想,哪怕是死,也要为这个国家发挥出最后一点的余热。
所以,他才请求陛下太子的丧事办的简单一点,即便他知道,这样会让他这个唯一的妹妹责怪自己。
“逝者已逝,过好当下吧。”陈奂叹息道,他也没什么可以安慰她的,“好歹还有翰儿。”
“翰儿……”陈皇后听到钟离翰的名字眼睛里闪出了些光,却又黯淡了下去,“他说要为盶儿报仇,自请去了血罗门那种地方……我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
“皇后,请相信你的儿子,也请你,相信陛下,还有我……”陈奂临走之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佛堂里
各路神仙的尊像工工整整的摆放着,他们神情或慈爱,或悲哀,亦如陈皇后现在这般,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怀着一个怎样的心情,去向神仙们祈祷。
她所期盼的不多,她现在只是希望她的翰儿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
以及请求菩萨能够让她的盶儿来世投一个好人家。
轰轰烈烈的生活并不惹人艳羡,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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