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刘骜之死（八）

“父皇……”刘欣有些哽咽了，“儿臣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死您，真的。儿臣只是想能够尽早登基，因为儿臣害怕夜长梦多。儿臣毕竟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儿臣害怕您如果有了亲生儿子就会废了儿臣，像上次许美人的那件事，儿臣真的怕了。父皇，儿臣从小到大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儿臣不想再失去这个储君之位了。”

“欣儿，先帝当年曾想传位于你的亲生父亲——定陶恭王刘康，他说康弟比朕合适做皇帝。朕那个时候还觉得父皇偏心，明明就是喜欢傅瑶，爱屋及乌喜欢她生的儿子，父皇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朕能够做一个好皇帝。可现在朕懂了，父皇说的是对的，就像皇祖父说父皇太过仁弱，只因为父皇的母后是皇祖父一生所爱才传给了他。同样，父皇传给朕，是因为他对他的正妻、朕的母后有愧，对朕有愧，而这份愧疚影响了他的判断。所以朕不能再错下去了，朕不能像皇祖父、父皇那样，感情用事，害了国家。”

“欣儿，朕承认，最初立你为太子的确是因为你的亲生父亲刘康，也是因为当年高祖母的话，更是因为你的性格是那般孝顺仁厚，但那次媚药事件之后，你把自己的母亲和祖母都送回定陶，你几乎遣散了东宫的女眷，不留一丝情面，那个时候朕就知道你不是朕想要的皇太子，但却是大汉朝需要的储君。因为你的做法虽然显得无情，但却是正确的、理智的。再后来，你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整个京城的兵力，利用你的太子妃去让合德在不知不觉中为你做事，甚至逼着朕杀了朕的亲生儿子，这些事情都让朕震惊，但从来都没有让朕后悔选了你。因为作为一个帝王，就需要这样的狠。当年高祖皇帝斩功臣、孝武帝杀长兄临江王，皇祖父孝宣帝不但废了霍成君的皇后之位，更是将屠刀对准以前力推自己登基的霍氏家族，这些都是朕做不到的，但你可以。所以，就算朕知道你要干什么，朕也什么都没有做。”

“欣儿，朕不是傻子，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朕希望你不论做什么，都不要太绝，给自己留条后路。做帝王，是需要狠心，但也不能少了仁慈，这里面的分寸要把握好。哪边太过都不好，太狠心了就会成为暴君，太仁慈了就会成为庸君，要想做像高祖皇帝、孝武帝和皇祖父孝宣帝一样的明君，就要把握好度，对臣子恩威并施，对百姓宽厚以德。记住朕说的话。”

“诺，儿臣定当谨记。”

“还有，永远不要忘记当日在长信宫对着高祖母答应朕的事：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善待并孝顺皇后赵飞燕。并且，说到做到。否则，朕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因为如果没有皇后的力荐，你也不会成为太子，她是真的把你当亲生骨肉来疼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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