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跟着他家的马车,路上不少人驻足,都想看看韩家二哥儿到底有没有传的那么貌美。来悦几次想让桑若坐进去,却犟不过他。
桑若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但就是不想进去,感觉一坐进去就像一枚棋子,还是因为身子才有用的棋子。不是要我出来炫耀吗?高调的效果不是更好。
晏府门庭若市,门外的街道挤满了人。不少官员都赶来为晏大人贺寿,有不少天乾,毫不压制信香,总想着用这方法压制对方,让对方早早放弃,省时省力。
各家能来的地坤都来了,来这儿也不全是为了丞相,在这里随便“勾”个金龟婿,以后的生活就会衣食无忧,强忍着天乾攻击力巨强的信香都不愿服下清心丹,生怕影响了自己。
无数信香缠绕在一起,桑若根本不想再靠近一步,借口说是去买贺礼,便没与韩朝他们一起进去,没让来悦跟着,自己带着银子走了。
进店里随便买了点配得上的玉佩和坠子,再偷偷摸摸去了常去的店,店家推荐些簪子发饰,桑若没买,只挑了点新鲜玩意儿。
围着晏府绕了圈,选了处僻静地儿的矮墙,墙那面栽了高竹,应该是晏府的花园,这时人都在大堂挤着,从花园绕到大堂,没人会注意。
桑若将手中的贺礼扔了进去,拍拍手,翻了过去。落地的一瞬间,左脚忽的脱力,这地坤的身体竟如此柔弱,还是高估了自己现在的恢复能力。
眼看就要跪下去了,左手向旁边摸去,想要借着竹子站好,没想到扶上了一只手。
着实被吓了一跳,没来得及转头看是谁,另一只脚也软了,幸好来者搀得快,不然真的要在这里给晏家大人行个大礼。
桑若转头一看,好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素衣加身,风度翩翩。桑若站直,负手向前行一礼:“小的在这里谢过公子了。”
来者莞尔,捡起旁边的寿礼,却没递给他,桑若自诩精通世事,当然看出来者的用意:“小的是韩家的小奴仆,今儿大人来为晏大人贺寿。小的来晚了,前门不让进,只好翻墙了。”
“看阁下衣料并非凡品,算得上是只有高官才穿的起的,原来连韩府的下人都有这样顶级的装束。”桑若虽说不想成为筹码,但他也不想为韩府抹黑。现在仔细看,来者的衣料也甚好,似乎是皇家才有的料子,玉佩同样一顶一,是小看了。
慌张的声色终究没出现在桑若的脸上,温声和气的回他:“还不是那韩府二哥儿,他整天窜天下川,恨不得把天捅出窟窿。跟着他,不天天好酒好肉啊。”
来者将贺礼递给他:“这样说自己可不好哇,桑若公子。”毫不留情的拆穿,桑若怔了一秒,尽量控制自己不那么僵硬。
“是怕这事儿传出去毁了韩府名声,这你大可放心,鄙人不是个好事之人。”来者字字带针,这人看似温柔,实则毒辣。礼,他是还了,人,却不能马上走。
桑若出生低贱,做事自然圆滑,跟着来者笑起来:“那又得多谢阁下了,那敢问阁下是……”来者似乎才想起来没介绍自己,道:“在下晏府独子晏溯沚。”
什么?晏什么?
这惊讶从眼底一闪而过,停留时间极短,却还是被溯沚发现。不知道是不是桑若的错觉,晏丞相的嘴角又向上扬了一点。
虽说要跑,但礼数还是不能缺:“是桑若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竟是丞相大人。家父还在等着桑若,先告辞了。”提着贺礼就快步走了出去。
平常交谈都温和的很,说的话让人听着很是舒服,感受到了攻击就开始竖起身上的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活像一只知晓世故的刺猬。
看着桑若,溯沚的笑容渐渐淡了,他自己也不晓得,自己的眉头微皱。
这丞相府果然是丞相府,果真是大,在院子里面绕了半天,还要避着人。好不容易找到大堂,还没看到来悦的身影就被寐窈拉走了。
寐窈把他拉到角落,问:“你去哪里了?来悦还以为我把你拐走了,抓着我问了半天。”桑若将揣在胸口半天的气慢慢吐出来:“别提了。”
“若兄,你命里泛煞啊”,好吧,赤果果的嘲笑,“没想到若兄也有这一天,居然被人直接拆穿了。你不会二次分化把人分傻了吧。”
桑若:……
寐窈觉得自己嘲笑的太明显了,清磕了两声,说:“都说这丞相很是难懂,给他的评论也相差甚远,有人说丞相很是温和,为人大度,处事得体大方,还有人说他笑里藏刀,狠心毒辣,趋炎附势。你觉得,他是那种人?”
桑若倒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你没眼睛吗?自己不知道看?”寐窈悄悄嘀咕一句:“虽说我父亲是丞相党,但我跟着我父亲这么久,就没和丞相说过话。”
商国的朝廷,两极分化的局势自从丞相上位后就已经形成了。
一派当然是站商王的嫡子商翎,很典型的天乾,武术高强,刚正不阿,不拘小节,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个操老爷门儿,虽说操,但是治国大道,却很精通。老酿的酒香让人入迷,多少女子想爬上他的榻床。
另一派,即是支持丞相,同样是天乾,年纪还比商翎小几岁,但各个方面都不差,处事顾全大局,很有君王的气势,比起软弱无能的商王,自然是好了不知多少。
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篡位的心,支持他的官员虽说这会掉全家的脑袋,却丝毫不惧,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害怕的都会溜边走。
桑若即使吃了清心丹,但在这么多天乾的信香,地坤总会难以控制的放出信香,这么多信香中,桑若的茶香却点都没有被压制。
许多天乾都注意到这阵茶香,因为味道太散,寻不到出处,只是被这淡淡的茶香勾得心慌。
晏大人派了个侍女来请溯沚去堂内,本以为是溯沚不会来,没想到这次这么干脆。溯沚一进去,一阵浓郁的墨香迅速蔓延,压住了所有天乾的信香。
这熟悉的墨香钻进桑若的鼻腔,不知怎的,后颈突突的痛,再也压不住自己的信香,空气中的茶香忽的变浓。
来悦察觉到了古怪,给韩大人说过之后,迅速找到桑若,抓着桑若就出了晏府。
桑若在坐在酒楼的包间里面,来悦将清心丹递给他,开始念叨:“二哥儿,我之前怎么给你说的?我说了,你的信香不能暴露。让我和你一路就不会有这些事儿,怎么就是不听呢?幸好走得快……”
这些话,怎么都飘不进桑若的耳朵,那墨香……那天是他?怎么能?丞相为何要进我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悦边说边把清心丹递给他,给他倒了杯水:“吃了。”桑若照做,狠狠地叹了气,趴在桌上,“好想吃……”话没说完,来悦将甜糕甩在他面前。
桑若眼睛瞬间就亮了,又有点心疼:“下次好好放,都摔坏了。”嘴里塞的满满的,从怀里拿出买的那些新鲜玩意儿:“喏,这是买给你小侄儿的,那小子,次次见我都朝着我要把你接回去,我现在都要讨好他了。”
来悦家里就只剩他姐姐一家了,他们阿爹没得早,家里就来悦和姐姐丈夫两个男丁。姐夫参了军,整个家全靠来悦一个人。他小侄儿也是个闹腾的主,想像他阿爹一样参军,简直是个武痴,来悦功夫好,也知道他累,每次都不想让来悦出来,总觉得来悦在韩府就是是受苦的,看桑若就很不顺眼。
把东西收拾妥当,桑若就嚷嚷着想去醉雅居看上次那个花魁,来悦逼着他又多吃了几颗清心丹才同意。
溯沚闻见那猛烈的茶香时,眼中堆满了情绪,直到那茶香渐渐淡了才缓和过来。就连晏大人都看出,今天的溯沚情绪有异。溯沚说想回屋时,也没拦。
宣纸摆在前面,笔握在手里,斟酌了半天也下不去笔,门外传来一低沉的男声,“桑若公子去了醉雅居。”墨水滴在纸上,晕出了朵墨花,蔓延,蔓延。
路上,桑若摆弄这手中的玩意儿,来悦跟在他后面,前面熙熙攘攘,桑若抬起头,怎么这么乱。
“站住!”
“抓住他,抓住他!”
“这是在干嘛呀?”
“让一让,麻烦让一下”
桑若还没来得及抬头,怀里就多了一可人儿,头上的发饰都歪了,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水,抓着他的衣袖,啜泣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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