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日出撒阳在长江江面上，只照得是血流满江，浮尸漂橹于江面之上。盈盈腾起的江雾薄纱般笼罩在昨日的战场之上，双方喊杀声尚未停歇，不过早已不如昨日的激烈。一夜的鏖战已经分出了胜负……

“唔呃！”蔡瑁一把折断胸前的箭杆，疼得一头冷汗直冒。副将赶忙抓起一块帛布替他包扎伤口，大战到现在，手下八九万水师仅剩下不足一万人马被包围在孙策大军之中。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德珪！”张允也身负几处战伤，踉跄地仗剑走到蔡瑁跟前，“孙策军停止攻击了，让我们缴械投降，否则就下令将我们斩尽杀绝！”

蔡瑁惨笑一下，强撑着站起身来，“江东鼠辈岂敢侮我英名，我蔡瑁断然是命丧这长江之上，也绝不会向他孙策小儿投降！”

“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蔡瑁手下的副官们纷纷被他的气魄所感染，不禁涕零难止，要与孙策决一死战。

“弟兄们！张将军！此战我们已经大败无疑，现有孙策势如破竹，又有刘琦围攻襄阳。若是死在此处只是白死罢了，”蔡瑁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杵着长矛，“张将军，一会儿我率主舰向敌军突击，你趁机带着剩余弟兄突围出去。江夏已失，荆州危急，必须尽快禀告大姐！”

“不行！”张允否决道，“德珪你身为主将，哪有主将作饵掩护的道理。我来指挥主舰！”

蔡瑁摇了摇头，“在孙策眼里，我的价值是最高的，要是我主动出击定能吸引他的注意，你再趁机突围方是上策！”

“可是……”

“军令如山！再要抗命，我就治你的罪！”蔡瑁故作怒态，张允无奈，只能屈膝抱拳道了句领命。

……

“主公！”一小卒跑进孙策的舰仓中禀告。

“如何？蔡瑁可愿投降？”孙策淡淡地问道。

传令摇了摇头，“敌军没有动静，可能是在考虑。”

“哼，”孙策冷笑道，“倒还悠闲，给他们时间考虑，一炷香之后，若是蔡瑁不降就给我进攻！”

“喏！”传令抱拳而出，还没一会儿，又急赤吼吼跑进船仓中道，“主公！蔡瑁率领着主舰朝我们冲过来了！”

“什么？”孙策微微一惊，赶紧和众将一并跑出船舱，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了蔡瑁的主舰正在全速朝着他们撞过来。

这架势是要自杀式攻击，船上的弓弩手不断地朝着对方射箭，操船的水手不断倒下，但很快又有新的水手前来部员。每个人眼中都是临死一搏的无畏之色。

孙策不由得心中一悸，下令掉转船头以躲避敌船的撞击。其余的副舰也慌忙驶向蔡瑁的战船企图阻挡。

“这个蔡瑁是疯了吗！”孙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艘船射出了火箭点着了蔡瑁的船，此时的敌船就如同地狱的勾魂使者一般。这要是被撞上，非得把自己的船也给撞沉。

此时其余的封锁点瞬间薄弱，张允抓住机会下令突围，带着几艘小舰杀出了孙策的包围圈。逃过一劫的将士们满眼泪光的回头看着那艘半沉入江的火船最终还是停在了距离孙策战船咫尺之遥的地方。

“主公当心！”孙策的护卫将周泰大喝一声，一把搡开孙策，敌船的火海中突然闪出一道寒芒。一支利箭飞出正好射中了周泰的右臂，要不是周泰手快一步，只怕孙策将会命丧当场。

其余几人快速上前掩住孙策，只见火幕之中，一人持矛飞身跳上船头，正是蔡瑁！

“蔡瑁，人皆道你是个靠着关系吃饭的鼠辈，今日一见却令我刮目相看！”孙策打心底赞许地说道。

蔡瑁嗤了一声，“本大爷不需要你个江东鼠辈瞧得起，今日一败，我蔡瑁并不后悔。孙策！你自诩江东小霸王，可敢与我蔡瑁独斗一番！”

“好！”孙策正色道，“临死不惧，是条汉子。我知道劝降你是不可能了，能死在我的枪下，也算是你的福分！”

“谁死还未有定数！”蔡瑁说完，舞矛转出个枪花直取孙策而来。

孙策也一把拨开挡在身前的将士，手持湛金枪飞身一跃，枪尖直挑蔡瑁。

即是独斗，其余人自然不能上前帮忙，只能忧心地看着二人枪矛对决。孙策自然是武艺高超，手中枪出如龙卷之势，打得蔡瑁毫无还手之力。

“乒”的一声，孙策枪刺蔡瑁下路，蔡瑁拿矛来挡，却不料孙策一个高挑将他的长矛挑飞。接着又是回身一脚踢中蔡瑁胸前，蔡瑁顿时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撞在船板上吐出一口黑血。

“好！”这一脚算是决出了胜负，将士们高声叫好着，孙策也得意地一笑。

胜负已定，孙策自然放松了警惕，架枪抵在蔡瑁面前，“如何？你服是不服！”

“嘁……”蔡瑁低着头，口中发出桀桀的笑声，“孙策，你知道你爹是因为什么死的吗？”

蔡瑁的话孙策一时未能反应过来，突然蔡瑁手腕一甩，三枚毒刺从袖中飞出没入孙策胸前寸许。孙策顿时感觉一股热流涌上，踉跄着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主公！”众将这才快步上前扶起孙策，孙策已是面色惨白，不断往外吐血。

“哈哈哈！”蔡瑁站起身，癫狂地笑道，“孙策！这乃是天下无解之毒，你死定了！”

“狡诈恶贼！”一员战将抽出长刀一刀砍下蔡瑁的首级，蔡瑁临死前看清了此人。竟是昔日黄祖的副将甘宁，他居然投降了孙策一方！

“主公！”猛毒攻心，孙策陷入了昏迷之中。周瑜悔痛不已，连忙下令，“全军撤出荆州！撤！”

……

襄阳城外，刘琦刘备联军势如破竹，几天一来连克数座郡县，一路上的守军是望风而逃。

直到攻到襄阳城外的隆上郡，蔡氏命族弟蔡中蔡和二人率兵镇守。刘琦一方则命霍峻和刘备一方的邓允张飞攻城，刘琦自己则和刘备率剩余兵马围攻义阳郡，这里还有蔡氏的最后一支军队驻守--荆州名将文聘！

不过败势已定，张允逃回襄阳，向蔡氏禀告了江夏城外的战斗。蔡瑁战死彻底击垮了蔡氏最后的防线，她的女王梦也差不多即将画上句号了。

这一日，蔡氏斥退了家丁和丫鬟，在饭菜中下药。如果刘琦攻下襄阳城，他们母子也难逃一死。还不如现在死了来得痛快些。

“夫人且慢！”蒯越拦住蔡氏，“夫人，还有一人可以护你我周全！”

“先生快说！”一听还有人可以救他们一命，蔡氏就跟拽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蒯越。

蒯越也不卖关子，“夫人，为今之计，只有定北侯可救我们一命。只是……只是荆州恐怕日后就是他的了……”

“定北侯……”这三个烙在蔡氏心头，蔡氏身子顿时瘫倒在长椅上，一行清泪划下脸颊。思考良久后，蔡氏点了点头，“只要他秦龙炀能护我母子周全，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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