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灵归来

我在朦朦胧胧中，感觉到有水一直往我身上打，浑身都疼，莫非这是地狱中的水刑？我用力睁开眼睛，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努力分辨此刻身在何处。有些暗，好像是下大雨，我又试着眨了几次眼睛，怎么我还在动？

“灵羽，你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响再耳边，那是小黑哥独有的嗓音，只是此刻有些急躁！

我彻底愣住了，莫非灵魂也会做梦，又梦到了20年前小黑哥救我下山的那刻！

小黑哥转头看着呆愣的我，有些担心，又加快了脚步，把我背到他平时打猎休息的山洞里。他摸摸我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然后拍拍我的头：“平时看你是个胆大的，今天吓到了？脚还疼不疼？”

我完全沉浸在温暖的感觉里，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怕下一刻梦就醒啦。

小黑哥看我不说话，又急了些，晃晃我的肩膀： “灵羽，你不会真被吓到了吧，不怕了，就是一只野猪，我已经把它杀了，不用怕了！”

是的，那是我10岁的时候，到山中采药，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我有些慌乱，不知怎的跑错了路，还遇上一只野猪，我拼命的跑，又崴伤了脚，眼看要丧生猪口，幸好小黑哥救了我，只是当时我晕了过去，后来醒来时，已经被父亲背回了家中，小黑哥受了伤，我的腿也骨折，等我脚痊愈的时候，已经过去2个月啦，小黑哥的伤虽然恢复，可身体到底受损，天气一凉便咳嗽，雨天一到就胸口疼。

我突然惊醒，感谢梦中的自己，居然提前醒了过来，可以看到小黑哥的伤势。

“小黑哥，你受伤了吗？”我担心的上下打量他，却只能模糊的看到他的影子。

“哟，终于醒神了，还以为你被野猪吓坏了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往山上跑，我倒是没事，不过你的腿应该是伤到了，你赶紧看看要怎么处理？”

听了小黑哥的话，我才感觉到右腿钻心的疼，这个梦，连痛觉也这么真实。

“这能生火吗？”我问，天很阴暗，山洞里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当然，这不是怕你被吓傻了，我也忘记了嘛！”

这个山洞，平时小黑哥和刘叔也会来，所以什么东西都准备的有，他很快便在我旁边生了火，就着火光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单薄的少年，眉目熟悉，身形销瘦，个子也比之前要矮一些，是了，这个时候的小黑哥也才13岁，但他已经可以杀死一头野猪了。

他看着浑身湿透的我，先找了一块儿羊皮披在我身上，又蹲下去检查我的腿，看到我的右腿红肿的像馒头一样，有些惊慌失措:“这个要怎么处理，你那有药吗？”

我还真没法给自己正骨，只能安慰他道：“就是看着严重，应该是扭伤筋了，骨头没事。但是你，伤在哪了，还在流血吧，快给我看看！”

本来就知道他受伤了，此刻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山洞里还有浓重的血腥味，我也着急了，伸手去拉他的衣衫。他看我坚持，也不多说什么，把上衣解开，我看着他的胸口，满是血迹，应该是被野猪的獠牙伤到了，泪水突然就模糊了双眼。这个小黑哥，伤成这样，还敢说没事，这血再流下去，都要把身体内的血流光了。

“是不是吓到了？快别哭了，也是我不好，只知道你跟白叔学了医，忘记你肯定没见过伤口，别怕！”小黑哥拢好上衣，坐在我身边，安慰我。

我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是坚持拉开他的衣衫，把衣袖翻面，用干净的一侧擦着周围的血迹，小黑哥疼的吸了口气，他的伤口很深，我好内疚，记得当初是刘大叔找到我们的，也就是小黑哥的父亲，当时我跟小黑哥都昏迷了，我只是被野猪吓的，小黑哥却是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导致的昏迷。在山洞里发生了什么，我并不记得，但是当时的小黑哥一定非常着急我的安危，连自己的伤口都没顾上管。

即使在梦里并不能改变什么，我还是想努力做出什么，来弥补我的歉意，摸摸腰带，幸好此刻我带的有金疮药，是我爹配的，效果很好，我教小黑哥先按压住伤口的下方，果然出血量少了很多，我忍着腿部的疼痛，起身拿过洞里的瓦罐，走到洞外就着雨水清理干净，接了半罐雨水，架在水上烧。

“不用那么麻烦，或者我来弄？”小黑哥看我走的艰难，便开口问我。

我笑了一下，安稳他道：“并不怎么疼，而且，右腿都没用力。”哪能不疼呢，只是这些疼，和曾经比起来，只是小儿科而已，而且我也习惯了掩饰，努力让自己走的慢一些，稳一些，还是孩子的小黑哥怎么可能察觉的到呢？

等水开后，变温，我拿起瓦罐，用撕下的里衣清洗伤口，均匀洒上金疮药，用烤干的里衣布条包扎伤口。一切整理完毕，把剩下的温水给小黑哥喝。

小黑哥看着我利落的处理伤口，有些惊讶，“羽灵，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你有些奇怪，好像突然就长大了呢？刚才我还担心怕吓到你呢！”小黑哥用手挠挠头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今天可谓经历生死，而且这里也就我一个，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此刻我只希望刘大叔能快些来，带小黑哥出去找我父亲，及时治疗，让他未来能少受些痛苦。

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两个时辰，小黑哥睡着了，我就一直盯着他看，偶尔摸摸他是否发热，偶尔添些材火，直到洞外传来一阵狗吠，我安下心来，这是小黑家养的猎犬的叫声，果然，又等了一刻钟，刘大叔走了进来，看到我和小黑哥在这松了一口气。

“刘大叔，你终于来了，小黑哥为了救我，被野猪伤了，你快带她回村子里去找我爹处理下伤口。”

听到儿子受伤，刘大叔顾不上脱下蓑衣，便走到小黑哥身边，掀开羊皮，看着我处理好的伤口，刘大叔对我道谢：“多亏了你帮他处理伤口，不然淋了雨，怕是伤口要感染。”

“刘大叔不用客气，小黑哥也救了我的命，不是他，我怕是要被野猪吃掉了。我也是简单处理下，伤口比较深，还是你带他下山让我父亲看看更放心！”

刘叔想了想说道：“你父亲应该也召集大家上山寻找，不如你在这陪着黑子，我去找你父亲过来，你父亲也很担心，这会儿怕是急坏了！”

之前只是担心小黑哥的情况，这会儿听刘叔说起我父亲上山来才记得，之前父亲也是进了凤凰山的，还付出了很多银子，让白家村里很多人上山找我，我答应了刘叔，他留下一条猎狗，带着另一条猎狗匆匆往外走去。

或许是知道小黑哥没有大碍，刘叔马上就会带他回去，或许是因为有了猎狗，觉得安全，我慢慢的困意越来越浓，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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