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心扉

我举盏与他相碰，笑道：“白灵羽与云霄，会是很好的朋友。”

我一饮而尽，把盏口反转示意他看，他也一口喝尽。

我心里有些兴奋，对于灌晕他，多了些把握，他竟对我毫不设防。

我把两人的酒器再次填满，称赞起他优越的生活：“云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爹，有那么多小妾，还能做到家庭和睦。你明明不是云夫人所出，可她却真真切切把你当亲儿子疼爱，云家家大业大，你一出生便注定了拥有这一切，你还真是幸福。”

云霄又饮一碗，笑出了声，慢慢的，从笑声中，我竟听出了几分苦涩。

“是啊，我是云家唯一的男孩，一家人的心血，都放在我的身上，所有人都爱我，愿意为我付出，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要？”

我疑惑的问：“莫非，你不想要？你不希望他们视你为亲人，爱你，宠你，一家人和和睦睦，相依相守？”

云霄红着眼睛道：“我当然想，我也很爱她们，我也想为大家付出。”

我抬手揉揉他的脑袋，就像大哥平时对我那样，温和的道：“云霄是个好孩子，知道爱护家人，只是你还太小，等你大了，就可以保护他们了。”

云霄身体有瞬间的坚硬，等我手离开他的头顶，他才又放松了下来，撇撇嘴道：“说的好像你不是个孩子似的，对了，你是哪家的？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叫白灵羽，有个很爱我的哥哥，叫白灵瑞，我们的家并不在这里，在遥远的凤凰山下。”

我喝了口梨花酿，继续道：“村子里有很多小孩子，女孩子很小便要帮家里干活，刷碗，洗菜，打扫院子，挖野菜，打猪草，喂猪喂鸡，照顾弟弟，只有我例外，爹娘和哥哥都很宠我，不舍得我做一丁点儿家务，所以村子里的女孩子都不喜欢我，只有男孩子愿意跟我玩……”

我把幼时的经历说给他听，他听得很仔细，也不插话，时不时就要添一碗梨花酿。

看他喝的差不多了，我劝道：“别喝了，在喝就醉了。”

他又灌了一碗，眼神迷离：“你爹娘真好，对你哥哥好，对你也好。我家不行，老头子对我，是真正的盼子成龙，可对姐姐们，就是推她们入火坑的刽子手！”

我不可置信的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可知我大姐嫁的是什么人？”

我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记得好像是宦官子弟。

“是国子监忌酒孙大人家的庶子，我大姐虽然不懂诗词歌赋，但三岁就拿算盘当玩具，十二岁就帮母亲管理铺子，铺子里的账本她看一眼，就能指出猫腻，她即使终身不嫁，在京都也能活的精彩，活的自在。”

云霄又灌了一碗酒，道：“可是如今，她被困在孙家的后院，连自己院子的事情都做不得主，日日晨昏定省，被婆婆刁难，被嫡系欺压，那庶子，早就被孙家养废了，文不成，武不就，还留恋烟花之地，那样一个废物，有哪一点配的上我的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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