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与苗族盟

杨逍浅浅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族长一定听说过元庭的汝阳王吧，赫吉儿之死说到底就是汝阳王的阴谋手段。”他纤细的指尖摆弄着茶杯，有意无意地说道，“沙赤纳是汝阳王的义子，是元朝人。十六年前，汝阳王以狸猫换太子，给沙赤纳换了一个中原人的身世。当年的那个孩子……天地不收，好巧不巧地让我遇到了。”

“什么？”族长大惊道，“你说沙赤纳是元人？”

杨逍懒得答他所问，依他的想法继续说道：“族长可知‘噬情蛊’？汝阳王花那么大的心思，一为苗疆蛊术而来，二为噬情蛊而来，只是后来他发现了噬情蛊的另一种用法，便要借此搅乱中原武林。”

族长的嘴再次张得老大，砸吧砸吧了半天才愣愣地道：“噬情蛊，赫吉儿在来信里和我提到过，她用这个惩罚了蒙蚩耶纳那个叛徒，可是先生所提，汝阳王要噬情蛊是为什么？难道汝阳王也有一个令他失望的女子要惩罚？”

闻他此言，杨逍低声轻笑几声，紧皱的眉宇间徒增几抹苦笑，他道：“杨逍，明教光明左使。明教和元朝素有积怨，我与晓芙之间又牵扯了太多的事，汝阳王杀赫吉儿、夺噬情蛊，是为把噬情蛊用在我与晓芙身上。他不知我认识赫吉儿也不知我见过噬情蛊，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懂蛊术，只能把蛊虫从晓芙身上渡到我的身上。”

“先生中了噬情蛊！”族长又惊，他将杨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这才惊惊说道，“先生气息不稳，莫非是解蛊的原因？是沙赤纳为先生解的？”

杨逍颔首道：“汝阳王不知我与赫吉儿的渊源，在我来到苗疆查赫吉儿之死后，汝阳王才开始着手安排沙赤纳的出现。如果沙赤纳出现得早几个时辰，也许我们不会有机会知道赫吉儿死的真相……”

族长道：“先生说的是那把匕首？”

杨逍道：“当年沙赤纳杀赫吉儿之时，自信没人能够穿过那些浓雾、瘴气的屏障，他留下了赫吉儿的尸身也留下了那把匕首。”他望了族长一眼，道，“不告诉族长真相是因为沙赤纳是汝阳王派在我身边的人，明教可以借此与汝阳王周旋。”

他叹了口气，摩挲着茶盏外壁上的花色，低声说道：“族长应当明白，赫吉儿是个无辜之人，固然杀她的人是沙赤纳，幕后黑手是汝阳王。在这件事上，杨某也有责任，族长若要怪罪，杨某无话可说，但是，沙赤纳不能死，至少现在他得活着。倘若有朝一日，元庭为我等驱除，沙赤纳交由族长处置。”

杨逍话说到这里，族长还能有什么办法拒绝，只得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沙赤纳的事，先生自己决定便是。我苗族不喜元人更不喜汉人，你，杨逍，是个例外。明教我有所耳闻，也知外面的那些义军多是明教中人，若是你需要苗族做些什么，我愿意尽力为之，与尔一起驱逐鞑子。”

杨逍勾唇一笑，拱手称谢道：“多谢。”

在戈苏城待了有十余日，噬情蛊之伤愈发见好的杨逍说是不担心平河镇状况，然他又岂会真的不忧心？

是以，在第二日，杨逍便与纪晓芙寻来沙赤纳一商量，三人一道去见了苗族族长辞行。族长自是不便多留，只是他瞧沙赤纳的眼神到底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所幸族长自幼学那首领之术，更是能做到面不改色。莫说沙赤纳瞧不出来，便是纪晓芙也未曾瞧出来，惟一能瞧出一二的也只有杨逍了。

杨逍、纪晓芙二人的马匹尚还在沙城的客栈当中，眼下自戈苏城一路回中原，最短的那条道却是根本不必再走沙城，那两匹马儿算是送给了沙城的明教分坛。

苗族族长倒也慷慨，不等杨逍开口，便已教人牵马前来。苗疆的马匹不若中原的马儿膘肥体壮，相比之下小了有足足一圈。不过，苗疆马匹体型虽小，却是难得一见的上等马匹，个个通体幽黑，在日光下，甚至有几分黑中带红，据说是有一二汗血宝马的血统。除去三匹骏马，族长还教人送了好些吃食，都是苗族宫内的御食。

“杨先生、杨夫人，恕我不远送了。”族长将三个绣工极好的香囊分递到三人手上，道，“这是过迷魂林的香囊，里面是宫中巫医特制的香料，就是十年二十年，一样能进出迷魂林，香囊药效用不消散。”

杨逍接过，朝族长拱手抱拳道：“多谢族长，我等告辞。”

一行三人回到平河镇时已是五月末尾，平河镇由殷天正、韦一笑执掌月余，倒是与先前离去时大有不同。在镇子外头瞧是无甚变化，然镇子里头却早已是另一番风景。鹰王他们做事隐秘，平河虽临近大都，但元庭甚至不知平河已入明教之手。

三匹骏马“哒哒”行来，平河镇前眼尖的人儿与身边伙伴嘱咐了一声，便急急忙忙入镇里向殷天正回禀去了。

待到杨逍三人来至镇前，殷天正与韦一笑也已迎面而来：“杨左使，杨夫人。”两人拱了拱手，笑迎来者。

杨逍三人翻身下马，纱制的衣摆在徐风的轻拂下悠悠荡荡的露出末端那隐约不清的火红色焰火图案，好似冬日里的一树寒梅，正艳艳的绽在洁白无瑕的雪地里，是那般桀骜不驯，是那般不惧严寒。他甫下马，殷天正身后自有三个明教兄弟忙忙上期，将骏马引去马厩。

杨逍、纪晓芙亦拱手还礼道：“鹰王、蝠王。”

殷天正颔首答应，伸手往镇里一邀，他一面引路一面问杨逍道：“左使的蛊毒可是已经解了？胡青牛被我留在平河，一会儿让他再给你看看。”

杨逍笑道：“解了。”他单手负在身后，搁在腹前的手微微摩挲着指腹，直入正题道，“这一个月各地义军如何？汝阳王可有动作？来时的路上，我听说我教义军已经打到大都的三道防线之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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