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姐姐,暮色已经沉沦,天空已经暗沉了下来,许宣想要见一见白夭夭,便轻敲了一下她的房门,礼貌地询问。
许宣:白姑娘,你在吗?
然而许久都没有得到回答
许宣:白姑娘,白姑娘……
许宣接连又喊了两三声,还是都没有得到回复,他心里略感奇怪,正想要推门而入,就被一阵青色的碧光击退了好几步,小青曼妙靓丽的身姿就出现在了许宣的面前。
小青:别喊了,我家小白去了骊山。
小青的声音清脆悦耳,听在许宣耳里却直让他皱眉。
许宣:骊山?那她什么时候回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
小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小青:小白只是暂时借住在药师宫,又不是你的谁,何必跟你汇报她的行程?
许宣默默地捏紧了拳头。
许宣:即便只是暂住,我也是这里的主人,她不过是一个病人的朋友,即便是客人也要客随主便,她连客人都算不上,但住在药师宫,好歹也要和我打一声招呼再出去,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若传出去,恐怕别人还以为我药师宫招待不周,待人不厚!
也许是被姐姐的话扰乱了心绪,脱口而出的话都不经大脑思考,许宣觉得很生气,她就当这药师宫来出自如,一点儿也没把他当做她的谁,看样子在她的心里,他依旧还是那个无关紧要的人!然而话一说完,许宣就后悔了,毕竟白夭夭在他心底怎么能算是外人呢?他没有真的这么想,只是不甘于小青之下,不想输给她。然而改口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下一秒一阵流光飞舞着闪现在他的眼前,白夭夭精致的面颊便映入了他的眼帘,许宣浑身一怔。
白夭夭绝美的面容上依旧毫无情绪,淡淡面色,但她的神色间是十分得冷漠,她从未这副态度与他待在一起,如此的淡漠,像是没有一点点情绪。
白夭夭.如此,便是最好,宫上,我已在此打扰多日,如今齐霄完全可以来去自如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许宣:白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许宣想要向她解释,可是白夭夭不给他这个机会。
白夭夭.宫上!无论你是什么意思,我都不在乎,我本就不是药师宫中人,我很快就会带着小青和齐霄离开这里。
白夭夭面色冷漠,一点情感也没有,与前两日那个温柔如玉的姑娘判若两人。
齐霄:说的是啊!
身后齐霄从远处走来,三人回头,就见到冷凝清风也都跟着来了。
小青:齐霄!你没事了啊?
齐霄点头,走至三人跟前,对着许宣说道。
齐霄:我们已经在药师宫中叨扰多日,也该离开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岂能容得下我们这番侠义之心?我们都是江湖中人。
冷凝也走到了许宣的旁边,想要挽住他的胳膊。
冷凝:师兄,白姑娘是修仙之人,恐怕也不会久居于我们这小小的地盘,既然齐少侠的伤势已经无大碍了,不如就让他们离开吧。若是少了这么几个绝世高手,恐怕江湖之中也会乱作一团,多生出许多是非之事吧。
许宣面色也渐渐冷硬起来,他眉头紧锁,推开冷凝伸过来的白嫩嫩的双手。
许宣:不行!
小青不乐意了,大喊道。
小青:喂,许宫上,你们药师宫这是救人,又不是囚禁人,哪有治好了人家,却不让他们离开的!
许宣态度强硬,几乎有些无礼了。
许宣:齐霄伤势颇重,若不是我救予他,他早就不知道归天在哪个地方了,就算要走,也该有报恩之心吧!
冷凝:师兄,我们行医救人的,不是一向不讲究回报的吗?这点小事,我们又何必放在心上耿耿于怀?而且我爹创办药师宫,也不是为了得到回报才救人的啊?
冷凝想要劝许宣早日让白夭夭离开,但是许宣气得脸色发黑,没有搭理他的话。白夭夭眼见着气氛沉硬了下来,便主动说道。
白夭夭.我们诊金自然是要付的,不知道宫上是想要银两,还是奇珍异宝,还是稀有草药啊?
许宣转向白夭夭,指着齐霄。
许宣:我救的是他,与你有何干系?为什么要你付诊金?
白夭夭皱眉。
白夭夭.我和他是朋友,替他付一下诊金怎么了?
许宣几乎要把牙齿给咬碎,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态度无比认真
许宣:不行,我们这里的规矩,救了谁,就是谁付钱,其他人代付,不可以!
清风:宫上,我们这里哪里有这样的规矩啊?
清风疑惑地开口询问,一脸差异,他记得宫上明明就是贪财爱面子,只要付了钱就万事大吉了啊?
许宣面色几乎要狰狞起来,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可以说是咬牙切齿。
许宣:在药师宫,我就是规矩!
清风看见许宣几乎要怒得喷火的双眸,顿时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夭夭面色漠然。
白夭夭.那你想要如何?
许宣一步步靠近白夭夭,示其他人不在一般,白夭夭盯着他,他眸中的灼热目光,几乎要将她的冷淡之色给灼烧掉,她几乎要忍受不住这种注视,刚想开口,就看到许宣一把抬起了她的一只手臂,他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一脸认真深幽。
许宣:我—要—你……
众人皆是大惊,齐霄和小青都看向了许宣,面色古怪,冷凝的脸色顿时煞白,她轻轻地想要喊许宣。
冷凝:师兄,你……
奈何许宣没有理会她,他只是直直地看着白夭夭,眼神灼热,白夭夭被她盯得不自在,她挣扎着,想要将手腕从他手上挣脱出来,奈何许宣攥得很紧,眸中含着怒气,想来是真的生气了。
在到后来,白夭夭手上挣扎得愈发激烈,许宣只好放开她的手腕,他怕如此剧烈地扭动手腕,她会伤着自己。
许宣转过头,眸中的激动已经平静下来,心绪也不再混乱,胸脯不再起伏着生气,他眉眼间有了一股淡定,放置在胸前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他继续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声音之中已经有了一分清淡,仔细听来,许宣的声音是非常还听的。
许宣:留下来,帮我……办一件事。
许宣这口气喘的也太大了,吓得众人半晌没回过神来。白夭夭也怔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和自己说话。许宣说完,没有等到白夭夭的回答,也许是生气了不想听,而更多的可能,是怕她会不同意,一向骄傲自负的许宣也会怕白夭夭拒绝留下。
白夭夭怔怔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突然间挂上了一抹苦涩,她回想起了今日去到骊山,与师父谈话的场景。
白夭夭.师父
屹立于清山鸟语花香之中的高贵神尊,骊山圣母转身,看着自己唯一的徒弟,心下叹惋了一声。
本来她该历劫的时候,是不允许其他仙者插手凡间的事情的,可是她除了是骊山的弟子,还是青丘高贵的帝姬,她的父母,姑姑伯伯,祖父祖母都是上神之辈的人了。他们要插手,司命绝对不会不遵从。而在凡间,做回骊山的弟子,重新让她拜入骊山的师门,也是她的父亲白真上神的意思。
因为在凡间白夭夭是要历劫的,人间八苦,就算不能全部渡过,也要尽量多少几苦。她自小无父无母,是一个可怜的孤儿,若不是成了骊山的弟子,恐怕将来的生活会是很悲惨不如人意的,空有着一张美貌于她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不过现在看来,白夭夭的八苦里面,情劫,是即将,不,应该说是始终,就该渡不过去了。
骊山圣母:小白,这里只有你我师徒二人,你且坦白告诉我,你是否对那相处多日的许宣,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许宣,就是下凡历劫的紫宣,这一点骊山圣母是知道的,紫宣命中注定是白夭夭的情劫,避无可避,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白夭夭.我不是……
白夭夭蓦然地一惊,刚想回答,就被圣母打断了。
骊山圣母摇摇头。
骊山圣母:你不用着急否认,小白,你是师父一手带大的孩子,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为师也是一清二楚,你问问自己的心,当真没有乱过吗?
心……
乱了吗……
似乎……
她真的乱了……
不是人乱了,而是心乱了……
她自幼修行,不去思忖情情爱爱的事情,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能真正的左右的了自己的心,何时的心动与情愫,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只懂,似乎,情……有些明白了。
白夭夭.师父,我不敢说,我真的不敢,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但是,我对他并不讨厌。
骊山圣母笑了。
骊山圣母:这就对了,感情没来之际,你又怎么知道会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白夭夭默默道。
白夭夭.师父,我不懂。
圣母叹了口气。
骊山圣母:你不懂很正常,别说你了,为师也不懂,可是世界上,又有哪个人真正地看懂了感情的事情呢?
师父最后的话看似很深奥,其实也就挺普通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谁能把感情真正地看透看懂,做到大彻大悟呢?
白夭夭离开骊山的大殿之后,又回来了自己的琉璃阁,琉璃阁是白夭夭在骊山居住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种着仙花仙草,翠竹潇湘,还有着极其好闻的木檀香。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玉笛,依旧通体碧透,只是白夭夭已经没了心情去吹一曲。
她摩挲了一下上面的花纹,没有言语,没有动作,目光没有焦点,仿佛在想起遥远的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白夭夭自小是孤儿,没有人管她,后来幸好遇上了骊山圣母,也就是她的师父,白夭夭是个重情恩义的人,师父收养了她,她就一辈子去按照师父的吩咐去做。
骊山圣母曾经算过她的命,看到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神色,白夭夭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可她还是忍不住给询问道。
白夭夭.师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骊山圣母只是叹息。
原来,在她青年的时候,会有一场生与死的玄关,是情劫,如果过了就长命百岁,如果过不了,就会小命休已。
骊山圣母终究不是心高气傲的江湖道士,总是给人留以悬念,可是圣母的这个回答对白夭夭来说也是模棱两可。自她懂事以来,除了修行,就相信那么一点的宿命,她认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她与许宣的相见是一场缘分,可是终究不过黄粱一梦,她不知道许宣是不是就是她的情之劫难,可无论怎样,就算他们互相喜欢,能够在一起也是一种奢望,因为许宣天生孤寡命,而她,情劫缠身。
如果可以,她也甘愿用短暂的生命年华,换取一个绝代风华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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