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正自说着，莫珩便见凌予自远处迎面而来。

他同往日不太一样，以一支青玉冠束发，一袭玄色阔袖蟒袍，外披雀翎斗篷，唇角勾出抹好看的弧度，一双桃花眼看着她，似笑非笑。

莫珩的心不由得一颤。

“那你今后打算如何？”莫娴只看了一眼凌予，便不再看他，而是关心地问莫珩，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见莫珩没理她，莫娴轻轻扯了扯莫珩浅粉色的袖子。

“啊？”莫珩回过神儿来，有点不好意思。

莫娴耐心地柔声重复道：“不与凌王殿下在一起，你今后打算如何？”

莫娴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

是啊，她若不与凌予在一起，她还能怎么办呢？她不知道。

莫珩无奈地摊了摊手，眸光黯了黯：“把我对他的爱慕之情藏在心底，绝口不提。”

“二姐，我毕竟是一国公主，身上肩负着的是北冥的国运兴衰，是北冥的黎民百姓，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莫珩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因为她觉得，兼济天下与谈情说爱并没有冲突之处。

莫娴微微一笑，道：“若藏在心底，忍受相思之苦，免不了玉减香消。你若真想忘掉他，倒不如多想想他的不好来，总比‘日日思君不见君’得好。”

“凌予的不好？”莫珩有几分不可思议地抬首，正巧对上了凌予明媚的笑，笑得她心止不住得颤动。

莫娴只是微笑着，一言不发。

“凌予哪有什么不好的呢……”莫珩在心中喃喃自语。她拼了命地使劲儿想，也想不出他一点不好来。

她抬头，茫然失措地看着莫娴。

莫娴会意，轻叹一声，朱唇微启：“凌王殿下确实无可指摘。”

她顿了顿，续道：“但你想，如此俊逸之人，拈花惹草必是常态，爱慕他之人数不胜数。若你嫁过去了，他指不定几日便抬进门一位侧妃呢。”

莫珩微愣，然而却不以为然。

莫娴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轻咳一声：“阿珩，我知道你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但若是想忘掉他，总得这样的。”

莫珩沉默不语。

莫娴也不再多说，玉指轻拍莫珩的肩，转身离去了。

“阿瑾！”慕容如烟见莫娴一走，拽着莫离便向莫珩奔来，莫离颇为无奈地瞧着妻子，还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慕容如烟探出身子，语调中是隐藏不住的好奇：“你刚刚跟莫娴说什么啦？”

莫珩藏住眸中失落，轻笑道：“不过是些女儿家的琐事。”

她抬眼，便见莫离与慕容如烟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心中酸涩，但还是故作无事，打趣着莫离：“皇兄总算是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啦。”

莫离见了自家妹妹，倒也不似对外那般拘谨，他笑着问道：“阿珩与凌予如何了？”

“我们？”一听到凌予的名字，莫珩的心里便发酸，“不如何。”她垂下眸子。

莫离与慕容如烟琴瑟和鸣，两情相悦，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爱意。

可是她和凌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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