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当时就是想不起来了。”凌予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他这一番荒诞不经的说辞,莫珩自是不信。他从前与她在角楼夜里闲话时,便知他九岁便是鸿儒馆第一。如此天之骄子,怎能轻易地输给她区区一介女流?
她忽然回想起临走前,华年在公主府中信誓旦旦神情坚定地跟她说:“凌王殿下心里若是没你,今年的结业考试,他一定是魁首。”
现在结业考试结束了,魁首是她,那不正是笃定了凌予心中有她吗?
她猛然抬首,小鹿似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少年的桃花眼,不假思索地问道:“你当真不喜欢我吗?”
凌予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避开了眸子,然而莫珩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穷追不舍,一直死死盯着他的眸子。
他终于停下来,不再躲避,无奈地问道:“公主为何要问这个?”
“因为我喜欢你呀。”莫珩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她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她,已然僭越了,于是莫珩便索性破罐破摔,向他表明心意。
凌予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莫珩能鼓起勇气说出口。
可表明心意这种事,理应他来啊。
见凌予愣着神,莫珩便急急追问道:“所以,你喜不喜欢我?”
闻言,凌予却是又恢复成了昔日放荡不羁的模样。他唇角微微一翘,勾起了一抹醉人的弧度。
“公主以为,本王是否如你所愿?”他轻笑,那一双桃花眼直直将她的魂勾了去。
她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说什么,余光却瞥见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便压低声音道:“殿下随我来。”
于是莫珩便领着凌予到了一处鲜有人来往的亭子,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在旁后,面色顿时一片潮红:“我……不怕殿下笑话,我自是希望你能喜欢我的。可我原是配不上你的,你又已经有了心上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说到他的心上人,自己半分底气也无了。
“你已经有了心上人,是我僭越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她突如其来的勇气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见凌予张嘴想说些什么,她立刻补充道:“殿下放心,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与你纠缠不清。那便预祝殿下早日娶得心上人,与那个幸运的姑娘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凌予沉默半晌,只静静看着眼前半吞半吐的姑娘说着祝福他的话,最后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无言的气息。
“为何觉得配不上?”出乎意料的是,凌予未曾说一句“多谢”一类的话,只是问她为何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殿下九岁便已是鸿儒馆第一,上阵杀敌总能凯旋而归,如今又是状元郎,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我纵然有个公主的身份,自然也是配不上的。”她不假思索道,“再者,殿下年少有为,如今已是异姓王了。”
他没有笑,只是注视着她的眸子,静静地说道:“你要知道,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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