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珩着人打来清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被血迹污秽的藏剑簪,她的睫毛微微颤着,染上了些许水汽。
也不知是苏虞僭越意图不轨,还是她第一次用簪子伤人,莫珩感到委屈与害怕。
她高傲地抬起头,水珠在眼眶来回打转,她却偏是不肯让眼泪落下。
终是忍住了泪水。
莫珩垂了垂眸,拿绢花手帕将藏剑簪上的水渍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藏剑簪上淡粉色的海棠花静静的,看起来却愈发娇艳欲滴了。
她素手攥着藏剑簪,一步一顿地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镜中青丝散乱地披在肩上的人儿,心里便感到酸涩。
她吸了吸鼻子,尽量隐忍住泪水,扶着木桌坐下来,深呼吸着,才将藏剑簪戴在螓首上。
房内香炉内的熏香不断地蔓延到莫珩的鼻子中,莫珩觉着有几分头晕。
她微蹙蛾眉,左手扶额,想歇息片刻以使自己清醒一点,然而依旧无济于事,反而更加头昏脑胀。
莫珩看了看不远处的香炉,霎时心中了然。
上次被陈遇下了媚骨散,这次却不是寻欢楼里的迷魂香,这种香虽亦有迷魂之效,但香气淡雅清芬,不易被发现。
看来她这公主府中之人,也该整顿整顿了。
她想打翻这害人不浅的香炉,然而手脚却发软,根本使不上劲儿来。
莫珩不禁有几分绝望。
好在如今房内唯她一人,看来原本在香炉里下药之人是想要苏虞与她欢好,如此才好顺理成章地下嫁苏虞。只可惜这人算盘打得是好,但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莫珩会反击,苏虞会乖乖离开。
莫珩屏住呼吸,待药效慢慢散去,缓缓起身,勾了勾唇,起身离去。
“公主莫非打算就这么算了?”
莫珩转身,却发现凌予就抱胸靠在一旁的树上,扬眉望着她,眉眼噙笑。
“自然不是。”莫珩盈盈一笑,走到他身边,眼神清亮亮的。
凌予欺身上前,拉住莫珩的胳膊,将莫珩抵在树上,揉了揉她的头发,见她气鼓鼓的,这才拈起一片树叶,轻笑道:“树叶落在公主头上了,本王不过是好心帮忙。”
“殿下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莫珩眉眼间尽是清浅的笑,“可殿下将本公主的头发弄乱了,自然要向本公主赔个不是。”
凌予又靠得更近了。
凌予与莫珩相隔咫尺,甚至能清楚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凌予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地瞧着莫珩的杏眼,直直要将莫珩看得醉了。
“公主想让本王如何赔不是?”
她的脸红扑扑的,刻意回避着他的眼睛,想要推开凌予。
“殿下莫要再打趣我了。”
凌予正欲再调笑几句,锦瑟却不合时宜地走了过来,垂首禀报道:“公主,殿下,二公主来了,正在大殿候着呢。”
凌予撇了撇嘴,偏头看向莫珩,眼里的不舍表现得淋漓尽致:“那本王便不打扰公主与二公主了。”
他抱胸站在原地,目送着莫珩离开,眸光却蓦地凉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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