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春风得意地翩然回到新房,甫一推门而入,却瞧见莫珩伏在案上睡着了,螓首上沉重的凤冠还不曾卸下。
他凑得近了些,近距离地注视着莫珩熟睡的脸。还未曾揭开红盖头,隔着朦胧的红纱,凌予依稀观察着她精致的五官。她的睫毛时不时地微微一颤,阖上的眸子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动着,抹着丹蔻的朱唇微微张开,模样漂亮极了。
凌予宽大的手掌覆上莫珩的发丝,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发,少女却似受惊的小狸奴一般醒转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显得有几分娇憨。
她定了定神,便对上与她近在咫尺的凌予的眸,心脏好似漏了一拍,一瞬便清醒过来,声音有几分焦急,焦急中却也带着些无措:“如今是几时了,可是误了吉时?”
莫珩原是不愿在新婚夜睡觉的。
她乖乖巧巧、安安静静地坐在塌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顶着很是沉重的凤冠,耐心地等着凌予散酒归来。
折腾了一日,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锦瑟端来些蚕豆,说凌予吩咐过了,想吃什么便吃,不必忌讳也不必在意什么,莫珩瞧着蚕豆,伸出手想拿,念及不久后同凌予的洞房花烛夜,红着脸让锦瑟将蚕豆端走了。
就这般一动不动地坐着,莫珩也难免生出了丝丝困意,本是掐着自己的胳膊让自己莫要陷入梦境,意识却愈发模糊,再次睁眼时,凌予已然回来了,
看着莫珩慌乱的模样,凌予不由地扬了扬唇角,口中却不忘解释道:“不过戌时,酒席堪堪散场,夫人莫慌。”
他提高了音量,传来喜娘,用秤杆挑起莫珩头上的盖头,望着她的眸子勾起嘴角,又同她饮下合卺酒。
自此,便是真真正正地完婚了。
凌予替莫珩摘下沉重的凤冠,放在一旁,力度适中地捏着莫珩的肩,替她放松。
这时节早已过了立春,白日里暖和了些,夜间却仍是有几分凉意。奈何嫁衣样式纷繁复杂,又劳累了一日,莫珩便是香汗淋漓,有些燥热。
念及莫珩舟车劳顿,凌予早早地便命人省去了闹洞房一项。如今婢女丫鬟悉数退下,新房中只余他们夫妻二人。
第一次同凌予在房中独处,莫珩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折腾了一日,夫人可倦了?”凌予漂亮的眸子向妻子投着柔和的目光,全然不似素日对待旁人般的狂妄张扬。
莫珩点点头,不太适应同凌予这般亲昵的姿势,一颗心怦怦直跳,下意识地想同凌予保持些距离:“我先去沐浴更衣,你莫急。”
凌予眉尾上挑,玩味地看着惊慌失措的莫珩,促狭道:“洞房花烛夜,夫人竟舍得为夫独守空房,真是狠心。”说到后面,竟是多了几分委屈。
莫珩被凌予逗得面红耳赤,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我没有。”便落荒而逃了。她浑身是汗,同凌予坦诚相见,自是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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