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策马离开的几人,听得沁竹与那孩童对话,便知此行,怕是要多待一段时日了。
桃七翻身下马,拍了拍马儿背,小风会了主人的意,便撒着欢子跑去一旁的草地,与其他几匹马耍开了。
“阿竹姑娘,放心,你有我们!”
桃七扶上沁竹纤弱瘦削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虽是柔声安慰,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对,我们都在!”
沁竹望着身后折返而归的三人,望着桃七,眼中似有星星闪烁,灿若星河。
“好!我们四人,携手同心,并肩共进!”
桃七曾在医书上看到过,这最让医者头痛的,便是这瘟疫之症,只因其潜伏期长,初时不易诊断,一旦发病,便极难医治,且此疫病传染性极强,人与人说话间,甚至只不经易间擦身而过,便通过空气,眼口鼻等媒介传播,速度极快,又多聚集,常常是有一人患病,便可死百余口人。
可当她亲眼所见,那种心悸与不安,却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
直击灵魂深处!
放眼望去,本该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长街,此刻却萧条的让人心生凄凉。
街角有几人挤在一处简陋的篷子下,相围而坐。
待走近了,却原来几人是围在一口生锈的铁锅前,有炊烟袅袅升起。
可那锈迹斑斑的铁锅中,哪里煮的是米粥?
分明是一锅清水,上面只浮着廖廖可数,煮烂了的米花。
锅里翻腾了许久,才有人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去舀那“米粥”。
那干枯黑瘦的手虽极力克制不去颤抖,以免洒了这来之不易的米粥,可他手却像不听使唤一般,不住的哆嗦着。
他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蹒跚到篷子另一面。
桃七这才看清原来这是位中年男子,可他太苍老病态了,虽无白发,桃七却觉得他已是暮年。
羸弱不堪
而那篷子后面,却躺着一位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孩童。
看那模样,也不过才始龀之年。
本该活蹦乱跳,天真烂漫的年纪,如今却因为病情,死气沉沉,了无生机。
那中年男人轻轻抚起孩童,端粥的那只手还在哆嗦,看着地上洒的米粥,男人一咬牙,竟生生在自己手背上咬了一口。
有紫黑色的血顺着牙印沁了出来,滴在地上,很快便晕开了。
那被咬的手因为受了刺激,也不再颤抖不止。
男人将米粥递到孩童唇边,想喂孩童喝下。
可那孩童却一动不动,连咽也不会咽了。
男人亲眼看着米粥都洒在孩童衣襟上,却无能为力。
他的手,又开始抖了…
那只破碗掉在地上,磕在石头上,碎了!
清脆又刺耳!
男人终是忍不住,抱起孩童,悲恸大哭。
男人的哭声凄厉,响彻在整片天空,刺进每个人的心里。
似是在怨恨老天的无情,又似是在控诉命运的不公。
桃七只觉得有根刺,深深的刺进她的心里。
她素来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也看惯了人世浮沉,生离死别,她以为她可以风轻云淡,独善其身。
可她错了!
她似乎,也不懂现在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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