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北漠，都城

一大早，整个都城里就乱了，不过因为下达了关闭城门的消息，对于这场宫变百姓好像也并没有太过于意外，这场颠覆国家的兵变像是早早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了，朝廷官员除了文官都躲在家里，其余的都在皇宫里头。

“看样子，你们等不了那么久了。”安修离之前就下令，一旦进入了皇宫，就会发消息，没想到他们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大哥，”牧淮恩看了一眼牧安榆，现在他们两个都受伤不轻，时间紧迫，又该怎么办？

“九音，”牧安榆看了看旁边的九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流纪族中有一种灵阵，能够。”

“你要干嘛？”牧安榆还没说完，九音便立刻打断了。

“我还以为只是个传说呢。”之前，他也是只是在书上和听他父亲说过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有。

他一把便夺过九音腰间的一根应该是铁制的短棍之类的东西，一拿过来便立刻变长了，应该是法杖。

“牧安榆，你要干吗？”这是流纪族长专用的，他拿来有什么用？

“抱歉，借用一下。”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法杖既然是族长所用的，想必应该有短时间集聚身上所用幻术的能力。

“大哥，”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给牧淮恩的感觉很不好。

“上煌重耳，则而其湮，潜佑绵始，墨忠衔尔。”牧淮恩念完类似于咒语后，脚下立马出现了一个阵法之类的东西，一阵光亮立即冲向上空，向四周扩展开来，几乎包围了整个皇宫。

“这？”白疏北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太对，不禁后退了几步。

“我说过，我豁得出去，但你不能。”

“牧安榆，不是我不能，而是我没有选择，从前是，现在也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好像都是有人在背后追赶着他做决定，以前是他父亲，现在是命运。“我可不像你们，生来就尊贵，一直生活在牧家的保护之下。”

虽然听着有些像是白疏北的从未说过的心里话，但也不难听出他的狂妄与不屑。

牧安榆也明白，他之前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卿陌，明面上是帮，其实也不过是帮他清理一些障碍，眼前的这两个人，安修离和白疏北，跟他的仇人没两样。

“你一开始就有选择的，白疏北。”牧安榆拿出身上所带的小刀，划了自己的手心一刀，鲜红的血液立即流了下来，滴在了阵法上。

整个阵法上空都迅速变红了，就像是血一样的。

“卿陌没了，你们都给她陪葬去吧。”

阵法立即演化出了许多犹如冰晶一样的利剑，不过这 是红色的，倒让人看着有些害怕，那些冰箭迅速从空中掉下来。

“糟了，”牧淮恩和九音见情况不对，立即开启防护用的结界。

不过白疏北那边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一边帮则言开启了结界，一边自己也开启了结界，不过即使开启了结界，整个阵法好像是有意针对他似的，结界没多久就破裂了，整个天空，刀子似的箭朝他射过来了，长达两尺的冰直接插进了他的胸口，血一直在往外冒。倒是安修离，直接的结界并没有打开，反倒成了他的保护伞。

“我说过，即使是死，也要拉着你去地狱。”这个阵法特殊的地方就在于覆盖的范围很广，而且还能依靠施法者的意识调整攻击力度和范围。

安修离的刚进来皇宫的人显然是没这么好运了，除了少部分躲在宫殿里，其余的人几乎是当场毙命了，反倒是牧淮恩的人躲过了一劫。

“白疏北。”安修离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落到这个下场，当然，最让他没想到的是牧安榆会做到如此地步，他手上的血依旧在不停流着。

“大哥，大哥，”牧淮恩有些不忍心他这样做，立刻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一把把他的手拉过来包扎好。“大哥，停下来，接下来的我可以解决的。”

“卿陌，”他像是累了一样，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手上的法杖也直接掉在了地上，上空中又恢复了正常，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大哥，大哥，”牧淮恩这才发现，他整个手都是冰凉的，按理说，祖坟的事情解决了，他应该不会这样啊！

“卿陌，对不起，大哥没把你带回家。”这次，他真的累了。

说完，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大哥，大哥。”

“把他交给我吧，这里的事你可以解决吧。”九音替他把了把脉，除了身上的外伤外，体力消耗也很大，一个外人，随随便便地就用他们家族的阵法，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你放心，有我们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是，我，”他这个情况，牧淮恩真怕会出什么事，现在牧家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牧淮恩。”还没等九音开口，安修离反倒先开口了。“不妨我们来个交易如何？”

“到这份上了，你还有交易的资格吗？”他还有些后悔，刚刚没把他的结界给破了。

“我知道，你已经拿到了圣旨，但没找到玉玺。”

“玉玺在你那？”听他这意思，好像早就拿到了玉玺。

“我知道，你手里的圣旨才是这一场战争中最为关键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牧家终究也只是一个外家，不姓慕，再加上这一个晚上的逼宫，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到时候天下之人又会如何说？你这手中的圣旨怕是要成为一纸空谈，更加证实了你谋反，稍有不慎，你们整个牧家都要跟着北漠陪葬吧，更不用说那些帮你的人了。”

“你想如何？”话是这么说，但他也不敢赌，这次牵连的人有很多，千流，东镜和西照，要是出了什么事，倒是让某些有心人占了便宜。

“握手言和，这天下一分为二，”本来他的目的不止如此，但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以北漠疾风山为界，西部归你，东部归我。”

“呵呵，”以前的事做到既往不咎，他可做不到。“安修离。”他立马跑过去解开了结界，直接揪起他的领子，一拳打了过去。“这一连串的事情，都与你当初做的脱不了干系，你知不知道？我牧家变成今日这样，你难道要我就这么算了？”

“宗主，”一边的则言想要上前，却被流纪族的人挡住了。

“好，”安修离从他身上取下一把匕首，直接一刀刺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这刀上我之前就抹了毒药，这一刀即使我不死，之后怕也不会好过。”他这辈子，欠别人的多了去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偿还了。

“安修离，”牧淮恩一放开他，他就开始吐黑血了。

他真的发现自己竟从来不认识他似的，以前和现在，他都越发看不懂他了。

“这个给你，”他颤抖着的双手从胸口拿出玉玺交给他。“你自己要保重。”说完后，便深一脚浅一脚扶着宫墙慢慢地走了。

“安修离，你给我站住。”他没有回头，只是一直在往前走。

“宗主，”则言也赶紧追了上去扶着他。“你这是为何呢？”

“我想要活着，活着给她一片安生之地。”

则言虽然没怎么听懂，但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刚刚的神色，便有些明白了。

北漠平和一年，皇子慕律修谋夺皇位，被珉王、淮南王以及靖远侯小侯爷拆破其阴谋，以珉王和淮南王为代表的牧家跟靖远侯以北漠皇室不为为由，宣布北漠覆灭，北漠一分为二，靖远侯小侯爷占据疾风山以东，以原来的北漠都城为都城，建立风翎，年号应历。而淮南王牧安榆以九安为都城，建立北川，年号其弟牧淮恩晋封亲王，掌管北川近一半的兵权，追封其父牧泽希为德宗帝，其妹牧卿陌为长宁公主，彻底向世人宣布了其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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