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嬅一行人只在此处暂歇待过阳光最晒时队伍便再次出发,只不过,这次雍王担心饶州城刺史杜笙默的身体,因而只让人坐在第二辆马车内,哪怕杜笙默百般推辞,但还是无法违抗雍王的命令。一路上,周边寂静无声,然而再往目的地更近些便见荒凉,且有土地翻起,亦见亡者半身从其中露出,此境细数怕也有十几处,又见树木倾倒拔地而起可见根处,亦知几月前的洪水如何的猛烈。
在队伍前正骑马的雍王与裕王也是面露不忍,毕竟已经无法相信在这如今险地是否还有百姓存在,而这次灾情又有多少人丧身其中,这种事情亦是身为皇室中人无法想象到的结果。毕竟,在樊嬅三人起行前只看着那手中奏章简报伤亡,却不知实情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悲惨,而同行的护卫亦是如此。
众人随心下触动,但依旧无法止步于此,雍王大手一挥,停下的队伍再次前进,直至冲毁最严重的堤坝水渠附近村庄这才停留,而此时天色已晚,雍王樊御便与裕王樊绛、樊嬅商定后,今夜留宿于此,待明日再去那冲毁的堤坝水渠。与此同时,被裕王派去在村庄中寻找存活百姓的顾忆恒及手下人马归来,只是个个皆有些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忆恒一人至樊嬅四人(雍王樊御、裕王樊绛、樊嬅、饶州城刺史杜笙默)处,便与雍王三人行礼。
雍王见此便开口道:“如何?可有在村子里找到存活的百姓?”顾忆恒只摇了摇头,使得雍王四人不禁面露失落。
顾忆恒纠结片刻再道:“不仅如此,臣还在几个村民家的大锅中······”随即,顾忆恒便也说不下去。
而顾忆恒的迟疑,使得裕王开口询问道:“如何?”
顾忆恒待情绪暂缓,随后便道:“臣在那锅边见小孩鞋袜。”说完也是双眼眼尾泛红,手中拳头亦紧握。
雍王四人听到后都先是一愣,后各自反应皆不相同。饶州城刺史杜笙默只低头不语;而樊嬅毕竟是女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自然是泪珠涌出眼眶,又忙用手中的帕子擦拭以免失态;裕王樊绛却是双手握拳,右手捶于桌上,口中不住呢喃:“怎会?怎会?”说完后也是沉默了起来;而雍王却是一直沉默着,也不知心中想些什么。最后却情绪喷涌而出道:“我等在上京城中只一味的贪乐享福,各官员也是贪赃枉法、美味佳肴不断;谁又知我江南百姓历水灾后已到了食子的地步。”顿了顿又道,“这不是百姓的错,却是我等的错。”说完,便拂袖而去,只让太监笔墨伺候,欲写奏章。一时之间,场面却是沉默了起来。
片刻而后,樊嬅便开口道:“天色不早了,不如······便各自歇息吧。”众人只道好,一个个却也没有了吃晚饭的想法,皆是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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