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别两宽

周梨清回到宅子的时候，方成卓好像已经来了很久，看着有些沧桑，一见到她便迎上前“一夜未回，你去哪里了？”

周梨清侧了身子没让他牵住自己的手，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戏园里发生了枪战，我不幸遇上了。有位恩人救了我，我同他逃了，如今安全了才回来。”

“那人是谁？为何救你？”方成卓看出她眼里的疏离，心想她许是在怪自己没有及时相救。

“萍水相逢的人，他不忍看我无辜死去，所以救我。”他跟在她身后，可是她心中满是寒凉，字句未闻他关心自己的安稳，只是担心自己坏了名声，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我那日并非不想救你，只是抽不开身。”方成卓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烦躁，终是忍不住拉住她的手。

“我知道，你的夫人有了身孕，你自然要护着她和孩子！”周梨清抽出自己的胳膊，顾不得这样自己的手臂也会疼。

听她说出这句话，方成卓由地愣住，她知道了。“爷爷说了，若我再无子嗣，绝不会让我迎你入门的。方家的长孙需是她余梦芝生的孩子！”

周梨清现在听着他说这些话，不觉得悲伤到觉得自己可笑“你同我说的够多了，还要欺我瞒我到几时？”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怕你伤神。”方成卓早料到她会怪自己，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她不能怀上方家的子嗣是他一早就答应家里，否则她就会被家里赶出宅子，赶出贺城。

周梨清回过身看着方成卓，眼里莹莹的有了泪水“我知方家人看不上我茶女的身份，不愿我进方家。但我总以为你是真心对我，总有那么一丝的喜欢。但骗我喝了四年避子汤的人，不是旁人，却是你这个口口声声说要迎我入门的方家少爷。”

方成卓不敢相信她已经知道自己以补药为名，阻止她怀上自己的孩子“我，我没法子。若你生下我的孩子，爷爷绝不会饶了你，我想同你在一起。”

“你知道那药吃的久了，往后再无有孕的可能吗？”周梨清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方成卓！你知道这四年，我的爹娘同我断了关系，走在街上满是流言蜚语，我是被你锁在了这个宅子里，你用谎言做了那枷锁带在我的脖子里。”

“这四年的岁月里，我满心满意都是你，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周梨清说着说着笑着流出了眼泪“可方少爷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亦是想同你岁岁长相见的，不论你身份如何，在旁人眼里如何，是否能为我生下孩子，你都是我年少时就藏在心里的人。”方成卓将她搂在怀里，他是爱她的，从第一眼见她，那样和身边人不同的女子，不管身份如何，他都想和她结为连理。若不是当时她家急需用钱，自己可能不会选择让她做个外宅，若不是为了将家族和她都顾全，他怎么会一开始就用了错的方式。

“你对我并非堂堂正正的爱，故而我也成了卑微不堪的人。”周梨清却再也无法抬手抱他“成卓，你放了我吧。你连休书都不必写，我离开这宅子，你方家也再不必担心污了门楣！”

“不，我不让你走。你只是气话，四年岁月，难道你真的从未爱过我？”方成卓心头慌了神，她不怎么做决断，可是每每有了想法，都很坚持。

“爱过，只是我爱的不过都是假象，你也只是陷在了自己织造的谎言里。”周梨清淡淡地戳破他的期待。

方成卓意欲吻她，却只得到了她狠狠地一个巴掌，他也是又悲又气，就唤了春茗。

“春茗，看好夫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这个宅子一步。”

看着方成卓拂袖离开的背影，周梨清心下深知，她与他再无回到从前的可能了。

春茗和下人们不敢多言，四年来，他们总在感慨方成卓对周梨清的好，周梨清也一直是温柔的模样，可今天他们大吵一架，夫人还打了少爷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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