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远,当真是许久不见。”张居正颇有些伤感道。
“一别数年,当初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沈易闻言忍不住一笑。
“我如今可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张居正看着面前一身钗裙打扮的沈易有些难以启齿。
虽说沈易容貌俊秀,仪容熠丽,可就是为了逃命,也不必扮成女子吧!未免太……
他真的有些不敢看。
沈易眼神微暗,旋即笑道。
“居正,其实我是女儿身。当初也是迫不得已,这次隐瞒了。”
张居正闻言更是一惊。
“怎么会!你…瑾远?”
沈易只能坐下慢慢解释缘由。
说尽了自己的无奈与心酸。
张居正颇有些动容,他看着眼前昔日的同窗好友,五味杂陈。
“瑾远,你胆子未免也忒大了些……你怎么敢欺君?私入考场,冒名顶替,每一样都是死罪,你……唉!”
张居正忍不住出言道。
“也就只有你,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做!”
沈易忍不住笑眯了眼,她自嘲地摇了摇头。
“再想出手也无济于事。”沈易哀叹一声,“被困在宅院里六七年,午夜梦回时,真觉得,前尘之事好似南柯一梦……”
张居正默默不语。
当年,他们一同入试,一同中榜,同朝为官,相互扶持。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前尘如梦似幻,同窗,挚友,死的死,贬的贬,只剩下几个人了……
“瑾远,你受苦了……”张居正皱着眉,满腹阴郁无处排遣,只能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
“居正。”沈易起身拉过一旁身后默默不语的陆玦,对着张居正拱手一拜。
“瑾远,你是做什么!你我挚友不必如此!”张居正连忙起身焦急道。
“居正 ,我从未恳求你什么。今天,为了这个孩子,我沈易求你一次。”
沈易眼神坚毅地看着张居正,一如当年。
“你说就是。”张居正诚恳道。
“如今陆府被抄,我护不了他,只求你替我照顾好这个孩子。”沈易弯腰下拜道。“等我做好一切,会回来接他。”
——“娘!”陆玦眼中浮起一层雾气。
沈易不舍地抬眼看了他一眼,郑重地对张居正一拜。
“易虽死无憾 。”
张居正惊诧地看着沈易,他连忙扶起沈易道。
“定不负所托!”
沈易默默含笑。
“那你今后作何打算?如今陆绎身陷囹圄,生人难出昭狱,你要为自己和孩子谋前程,找出路。”张居正关切道。
两人坐下详谈。
“当初,我身入绝境,先皇要赐死我,是陆绎拿前程换了我一条命,”
沈易陷入回忆的漩涡。
“如今,我自然也要救他。”
张居正沉吟不语,片刻后提点道。
“你可知这次是谁下得套吗?”
“只是知道是御史张文约上书弹劾。”沈易连忙道。
“恐怕,不是他一个人的手笔 。”沈易敏锐道。
“不错。”
张居正颇有些赞许道,“背后正是高拱在捣鬼!”
“高拱?”沈易惊诧出声,“高拱和陆家没有什么仇怨,找陆家麻烦作甚?”
张居正笑了笑,解释道。
“你许久不入朝堂,不知道这背后的干系。”
“请明言。”沈易连忙道。
“如今内阁中,徐阁老一家独大,朝中之事多少是他裁决。高拱素有夺权之心,自然要借陆炳旧账来打压徐阁老。”
张居正娓娓道来。
“他这次直接越过内阁,把折子递到了皇上跟前。秉笔太监受高拱打点,自然是批了。”张居正压低声音道。
“内库空虚,皇上何乐而不为?”
沈易眼神沉寂,微微抿了抿唇,一言不发,许久才道。
“他怎么敢。”
张居正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在内阁也是无可奈何啊!”
沈易陷入沉思 ,他看着面前的张居正,内心突然有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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