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
“沈大人,动手吧 。”
“再等等吧。”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不能再等了!”
“那就动手吧。”
一年的京察又开始了。此次吏部主持官员是侍郎沈易。
第一个遭难的,是刑部给中事,辛文景。
沈易一笔横下去,就是一顶乌纱帽。一时间,刑部人心惶惶。
紧接着就是一如既往的把戏。
被撤官员上门哭诉,各部的给中事的上书弹劾,匿名性的威胁……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
最怕的,是兵部。
这几日下了朝,沈易总能看见三五个兵部官员在左顺门晃悠。
也不动手,只是阴森森地盯着你,再对着空气放两句狠话 。
但是,该撤的还得撤。在一阵鬼哭狼嚎中,一大批兵部官员落马,降级,处分,甚至下放,革职……
顿时整个兵部骂声滔天,大有将沈易生吞活剥的气势。
是日,朝散。
沈易一如既往地经过左顺门。
一切没什么不同,除了两个人。
炮灰:“沈易!”
沈易转过头,迎面的是辛文景愤怒的眼神。他又下意识地看向辛文景旁边的人。
一眼,便对上了一双极其勾人的桃花眼。那人眼尾微微上扬,眼角的那颗泪痣分外妖冶,眼眸微微显出棕色,如同揉碎的星光,让人沉溺。
郭渭:“听说——”
那人见沈易看向他,唇角微微扯起弧度,嗓音带着上扬的意味,
郭渭:“沈大人对我,很有意见。”
沈易看着眼前这个生的极为妖孽的男人,记忆找不出任何回应。
他瞥了眼男人腰际系着的玉带,瞬间明白了他的品阶。只能俯身拱手,低眉垂眼。
沈易:“大人。”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沈易看着那双绣着锦云的黑色皂靴绕着自己周身一圈,继而又停驻在面前。
沈易抿了抿唇,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态。
郭渭:“沈—瑾远?”
男人一字一句道,尾音回旋上扬,有些轻浮。随即轻笑一声,
郭渭:“是吧。”
沈易默不作声,眼中的凉意又深了一分。
来者不善。
炮灰:“沈易!侯爷与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辛文景嚷嚷道。
原来,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世袭翊国公,定武侯,郭渭。那位开国名将郭英的后代,也是景泰年间名将郭登的子嗣。郭家是皇亲,世代显贵,名将纷涌。郭勋死后,年仅十七岁的郭渭就袭了爵,也是不凡。
沈易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辛文景。
沈易:“那你为何不与我行礼?”
炮灰:“你!”
辛文景涨红了脸,哑口无言。
沈易:“还是说,孰尊孰卑,辛大人官做久了,已经忘了。”
沈易淡淡地嘲讽道。
炮灰:“撤官的事还不是你搞的鬼!”
辛文景愤怒地吼道。
郭渭挥手止住了辛文景的话,眼尾微扫,有些慵懒的样子。
郭渭:“沈大人,辛大人可是我的人,我们是不是该算算这笔账了?”
沈易抬眼看着郭渭,神情寡淡,嗓音听不出起伏,
沈易:“那郭侯想怎么算?”
郭渭微微眯起了那双桃花眼,如同妖孽一般,唇角带笑,可却未达到眼底。
郭渭:“辞官,我可以不追究。”
辞官?怎么可能。
沈易微微地扯了一下唇角,冷冷道。
沈易:“郭侯,这不可能。”
郭渭眼中的冷意愈深,眼中一片冰冷,
郭渭:“那我也不必留情了。”
留情?留什么情。
沈易狠狠地摔在地上,眼角一块立刻蹭出了血,血肉模糊。
沈易:“嘶。”
腹部的剧痛让沈易不由得倒吸口冷气,他勉强挣扎一下,却没有力气,只能倒在地上。
郭渭看着瘫倒在地上的沈易,看似温和地笑了。
郭渭:“沈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笑得是那样的绚烂,却一脚狠狠地踩在沈易的心口上,碾压。
沈易:“郭渭……”
沈易咬着牙,强忍着痛楚,
沈易:“你……”
郭渭:“我怎么了?”
郭渭深深一笑,随即俯下身,在沈易耳边轻轻一语。
郭渭:“沈大人,这里是左顺门。”
左顺门!这里是左顺门!
沈易瞳孔微缩,眼角的伤口显得更加狰狞。
郭渭:“我就是杀了你,也不用负责的。”
郭渭如同妖孽一般笑着,脚下的力气又重了一分。
沈易:“郭侯……”
沈易剧烈地咳嗽着,几乎不能呼吸,他挣扎着,最后放下了手。看着郭渭,几乎是惨笑着。
沈易:“你这么横……家里人知道吗”
口中的铁锈味让沈易已经麻木,他几乎是用尽力气说出这句话。
郭渭:“沈易!”
郭勋立刻钳制住他的脖颈,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狠厉与刻毒。
郭渭:“你找死!”
沈易的视线逐渐模糊,那种窒息的无力感笼罩了他整个人。
沈易,你快死了呢。
——“郭渭!住手!”
如同断线木偶般,沈易却没有直直地摔在地上,而是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颤了颤眼睫,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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