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身子越发不好,太医也越发感到无能为力。
永润便径直到平湖秋月向太妃请安,太妃们竟然也是刚刚知道三皇子身上不好,皇贵太妃愧疚自责地说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我这儿隔几天就有人去三皇子府里问问好不好。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我还送了天王补心丹给他。
永润反而愧疚
皇甫·永润:让太妃为三皇子操心,本就是朕的不孝。
皇甫·永润:太妃若是再自责,朕更加无地自容。
皇甫·永润:看来是崇斌自己欺瞒了病情,是朕不好,是朕吓着他了。
宁德皇贵太妃道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你是一国之君,掌管江山天下。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皇子们对你而言,既是儿子又是臣工。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这里头的情意深几分浅几分实在不好把握。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君与臣之间,自然无人能比皇上更懂,但父与子之间,皇上不要着急。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皇子这里好些事来不及挽回了,可还有其他的皇子。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皇上多费一分心思,就会比现在好很多。
永润听得有理,他相信政筠的个性和学识,能教养出优秀的皇子,他相信崇博。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景贵妃虽有些颠三倒四。
皇贵太妃笑道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可四皇子憨厚可爱,有礼貌有孝心,她倒也教得不错。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后宫的女人若不争风吃醋,那就不叫后宫了。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皇上且看三皇子那样,景贵妃膝下两位皇子,再不要轻易辜负了。
皇甫·永润:同样的话,宁母妃说来,就是教导朕如何才能做好,句句都是为了朕。
永润苦笑
皇甫·永润:搁在太后那里,只会对朕冷嘲热讽。
皇甫·永润:不知她是担心孙子们,还是为了让朕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皇上。
宁德皇贵太妃道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你进门就满身戾气,这会子说出来戾气更重。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她是养你到大的母后,你记着就是了。
皇甫·永润:朕这就去探望崇斌,往后对其他皇子也会多多用心。
皇甫·永润:治国平天下是重担,香火继承亦是责任。
他停了停,又道
皇甫·永润:可是景贵妃……她处处针对政筠,还时常欺负她。
皇贵太妃道
宁德皇贵太妃—韦氏:皇上一碗水若是能稍稍偏一些,咱们也不说端稳了,依我看就能少很多的麻烦。
话罢,他亲自前往三皇子的宅邸探望,父亲亲临探视,不仅没有减轻三皇子的病情,更让他惶恐不安每况愈下,以至于永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之后的日子,不论请多少太医救治,也没能让三皇子康复,年末年初紫奥城里热热闹闹,宴席上不见三皇子也无人问津。
直到乾隆十二年三月三皇子病故,世人才想起这个可怜的三皇子。
对于三皇子的死,皇帝下谕曰:“三皇子诞自青宫,今遘疾薨逝,朕心悲悼,宜备成人之礼。”追封温王,谥“安”。
三皇子头七这一日,永润亲自到府中祭酒。
回到宫中轿子径直来了延天地一家春,政筠正拍哄崇博入睡,皇帝换了衣裳就来抱儿子,看着她慢慢在自己怀中睡熟,才安下心。
政筠为永润送上参茶
王政筠皇上节哀。
皇甫·永润:纯孝皇后故世后,朕对待朝臣,从宽转严。
皇甫·永润:那时候在他们眼里,是为了皇后故世悲痛欲绝而失去理智。
永润提起这两年的事来,眼中有帝王之气,
皇甫·永润:朕就知道他们会这么说,才决定这么做。
皇甫·永润:朕登基后,为了缓和先帝的严苛之政而施以仁政。
皇甫·永润:但那样是不长久的,朕一直在找机会转折。
王政筠皇上如今做成了是吗?
政筠轻声问,其实她心里明白,朝廷上对于皇帝不再如刚登基那会儿的“好说话”,都已经渐渐习惯,她还听如姝提起过,策祯也私下觉得皇帝早该变个样儿。
初登基时他二十郎当,不算稚嫩也绝不老道,元老们各有势力,皇帝的确该选择与大臣拉近距离,慢慢将他们为己所用这样的路走
可转眼过去十几年,皇帝将在不惑,若还是早年那般态度,大臣们就不会再觉得皇帝“仁”,而是皇帝“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
皇甫·永润:朕是做成了,可真把自己的儿子逼死了。
皇帝眼中猩红,眼神中有散不开的愧疚
政筠握住皇帝的双手,温和道
王政筠皇子的事,皇上自责也好愧疚也好,臣妾只能陪着您。
王政筠对或是错的话,臣妾不想说。
王政筠您还有其他皇子,对这些孩子们,皇上多一些耐心吧。
永润微微颔首
皇甫·永润:旧年皇贵太妃教导朕一番话。
皇甫·永润:这半年来,朕总是想比从前多费些心思。
皇甫·永润:可那么多的事,总要挪出几件事偷个懒放纵一下。
皇甫·永润:往往就落在他们兄弟头上,到头来还是没做好。
正说这些话时,外头有秋依说话的动静,政筠蹙眉道
王政筠越发没规矩了,臣妾去打发他们。
永润并没有在意,可等政筠折回来,却是为难地说
王政筠皇上,是书房来人说六皇子在书房大哭大闹。
王政筠一定要去钟粹宫找宣贵妃
皇甫·永润:他已经这么多岁了怎么还……
皇帝果然瞬间就动气,但看着政筠温柔的神情,想到方才彼此说的话,他努力冷静下来,作势要起身
皇甫·永润:朕去找他说话。
政筠福了福身子
王政筠皇上心里气不顺,崇璋若是哭得凶,只怕您没有耐心,反而吓着孩子。
王政筠不如过两日您心里缓过这一阵,他也不再哭闹时,父子俩再好生谈一谈。
王政筠这会子皇上若不担心臣妾没用,让臣妾去找他说说可好?
永润颔首
皇甫·永润:罢,可你也不过是哄他这一阵
皇甫·永润:将来他们早晚会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久病不愈。
皇甫·永润:他们恨也罢怨也罢,是宣贵妃太恶不是朕太狠,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政筠此刻不议论是非对错,更至今没有对皇帝指责过宣贵妃的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又何须多言,她把该做的做好才是。便留下皇帝歇着,去书房将崇璋领了出来,安抚了哭泣的孩子。
之后几天,政筠时常关心六皇子,崇博甚至放弃每日温书的时间,带着六皇子到天地一家春与崇琦玩耍
孩子渐渐明白亲“病愈”前是注定见不到的,更有一日皇帝来时,教他们几个孩子写字,亲自把着六皇子的手纠正他写字的姿势。
得到父亲的疼爱,几位娘娘又都可依靠,不安的孩子终于把心定下来,书房里再没听见哭声。
而政筠为皇帝花费那么多心思,在旁人眼里不过是固宠的手段,如景贵妃依旧是个醋坛子
这日六宫在凝春堂请安,景贵妃实在憋不住,在太后问起八皇子如何时,她战战兢兢地说
姜玉燕:宫里都在传言,姝妃要抱养六皇子去养。
姜玉燕:臣妾担心,姝妃妹妹往后是不是也要抱走八皇子。
太后心里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只问
皇太后—周氏:姝妃,你要抱养六皇子吗?
政筠见扯到自己恭恭敬敬起身
王政筠回太后娘娘的话,并没有这样的事。
王政筠只是遇上六皇子的事时,臣妾都在皇上身边,皇上随手吩咐给臣妾去做
王政筠有皇上指点臣妾尚做不周全,如何敢觍颜抚养崇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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