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荣贵嫔见这光景,与身边张贵人道
肃良合氏:这狐媚子如今也长心眼儿了,想着法儿地往上钻。
肃良合氏:这样的机会都能被她捞着,可如今连景贵妃娘娘那样能唬住她的人也没了。
肃良合氏:上头一个比一个温和,湘妃娘娘就算有几分厉害,可人家也不管闲事。
张贵人轻声道
张氏:眼下宣贵妃位同虚设,哪怕算上她一个。
张氏:景贵妃死了且追封了皇贵妃,贵妃之位就空出一个。
张氏:姝妃娘娘早已是四妃之首,这位置必然就是她的。
张氏:那四妃之位就有两个空缺,倘若仪贵嫔有一日封妃。
张氏:姐姐可千万别输给她,怎么也要平起平坐才是。
张氏:将来能不能再高过她一肩,就看姐姐的肚子能不能争气了。
可荣贵嫔早就因为草原的出身,而被皇帝断了生育之路,不明真相的她自己也已苦苦折腾多年,此刻提起来心里便难受,与张贵人道
肃良合氏:可我哪里有命,能像姝妃娘娘那样,熬上十几年?
肃良合氏:十几年后,皇上碰都不会碰我了吧。
这一晚,自然是仪贵嫔得了脸,皇帝迫于太后的压力,让吴公公把香囊送去了翊坤宫,宴席散后他在太后跟前应了个景,便往翊坤宫来,仪贵嫔早已香汤沐浴等候许久。可见了皇帝,仪贵嫔却是屈膝垂首地告罪
周颐洁:臣妾说了假话,还请皇上责罚臣妾欺君之罪。
周颐洁:当时太后问下来,臣妾见情形尴尬,才出言解围。
周颐洁:若有冒犯皇上的地方,臣妾甘愿受罚。
皇甫·永润:你做得很好,朕本该奖赏你,罚你做什么。
永润叹道
皇甫·永润:朕对六皇子的确有疏忽,能有你的心意,是那孩子的福气。
皇甫·永润:只是崇璋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你仔细分寸便是。
皇甫·永润:朕只会谢你赏你,怎么会怪你。
一面说着,皇帝便往门里走,屋子里地龙烧得火热,仪贵嫔上前为他解下氅衣,纤纤素手柔弱无骨,又有幽香袭人,更胜在天生丽质,这样温柔如水的美人儿在身边,皇帝也是要挪不开眼睛的。
本就是身边堂堂正正的人,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皇帝还真不必忌讳谁,淑瑛也好,政筠也好,她们会吃醋会泛酸,但那是有情意在,可对于后宫其他女人的存在,她们都是漠视甚至默认的,反正没有仪贵嫔也会有其他女人,对皇帝而言都一样。
小厨房送来解酒汤,皇帝吃了精神果然更清醒些,仪贵嫔亲手伺候盥洗,时不时会触碰皇帝的手,两人对视一眼,看得到皇帝眼底的暧昧,她心里正高兴时,却见吴公公的大徒弟在门前探头探脑,皇帝也见着了,皱眉道
皇甫·永润:什么事?
门前的人忙上前道
万能角色:吴、吴公公此刻不在跟前,奴才不知要不要禀告皇上。
永润哼笑
皇甫·永润:哪个是你主子?
那人忙跪道
万能角色:是、是五殿下把手烫伤了,像是伤得不轻。
皇帝立马紧张起来
皇甫·永润:博儿怎么会烫伤,姝妃有没有事?
他一面说着,扯过边上的外衣就裹在身上,冲动地就要往外头去。
仪贵嫔呆若木鸡地看着皇帝消失在眼前,猛地一个激灵追奔出来,本想为皇帝披上雪衣,再说几句话能勾得他再回来,可是跟着皇帝伺候的哪有不尽心的,早早一拥而上,把皇帝裹得严严实实,皇帝一阵风似的,就走出翊坤宫的门了
仪贵嫔身上是屋子里穿的单衣,寝殿里烧着地龙,穿单衣都嫌热,本以为皇帝今晚会亲手为她解开衣裳的,可结果她穿着这衣裳在寒风里渐渐冰冷,慧云捧着大氅追出来将她裹上,心疼地说
慧云:主子,咱们回去吧,万岁爷……怕是不会回来了。
周颐洁:万一来了呢,我再等等,再等等……
仪贵嫔眼中含泪,这算什么事,皇帝若一去就留在储秀宫,她明天又要成为别人的笑话,她的身上就不能有一点点好事吗?
储秀宫里,崇博正伏在政筠怀里抽泣,秋依用积雪攒成雪球给皇子敷着。屋子里太暖和,积雪很快就化了,反反复复麻烦又狼狈,还有接不上的时候。
崇博虽然只是烫伤一根手指,可烫得不轻且十指连心,离了冰雪就疼得她浑身发颤,崇博已经努力地忍耐了,生怕政筠为她忧心,可实在疼得受不了。
皇帝来时,罗镕正搓了雪球送进来,秋依接过去给公主敷在手指上,颤抖的小身子才平静了些,政筠见皇帝连夜过来,怕他着急反而吓着儿子,示意永润别出声。
永润仔细看伤口,伤口虽不大,但烧破了一层皮,连肉都看得见了,娇生惯养的孩子如何经得起这样的疼痛,他一时来不及问缘故,怕政筠抱着孩子太累,便小心翼翼将崇博接过来亲手抱在怀里。
父亲的胸怀比母亲的更宽厚踏实,崇博呜呜咽咽着躲在父皇怀里,秋依不间断地给她敷着冰雪降温,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崇博的疼痛才减轻些,可怜的小人儿在阿玛怀里弱弱地睡了过去,皇帝直等儿子睡熟了,才让乳母带去。
政筠盘腿坐在榻上,让永润到身边来,小心翼翼地替他揉捏着胳膊,抱了那么久的孩子,他的胳膊一定麻木了
而此刻才有机会向永润解释缘故,说崇博是要亲自给母妃做宵夜吃,不知轻重的小家伙在小厨房一通折腾,叫烧得猩红的锅把手给烫的,幸好只是烫了一根手指,可烫得皮肉都掉了,没把她疼晕过去,小丫头已是坚强了。
政筠见皇帝的胳膊渐渐松弛,忽地想起今晚皇帝的去处,忙问
王政筠皇上哪里来的?
皇甫·永润:就在后面翊坤宫,过来几步路,朕怎么能不来瞧一眼,你们母女俩都没事才好。
政筠微微觉得不安
王政筠仪贵嫔一定在等皇上回去,今日元宵是个好日子,皇上快回去吧。
王政筠路上裹严实些,往往几步路不当心,就着凉了。
永润缺道
皇甫·永润:朕不想走了,这么久她一定睡下了,吴公公会去应付。
政筠想再劝,可皇帝累了,虽喝了醒酒汤,但到底晚宴上没少喝,且是一整天应付下来,早就疲惫不堪。
方才被仪贵嫔勾起几分热情,冰雪的冷,哄着女儿那么久,什么兴致都散了,反是很久没在政筠身边,这会子都不必想什么借口,往她身边一躺,还能赶他走不成
果然政筠不得不为皇帝掖被子,心软道
王政筠那就好好睡,踏踏实实地睡,明儿上朝的时辰一定叫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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