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推荐的人中,无一不是身居高位。但风头最盛的不过那几个。其中,有一个叫张柬之的,被狄仁杰举荐了两次。
武皇不愿意重用,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这个人虽有才学,却守旧执拗、倚老卖老,想着功名利禄。跟狄仁杰比,他实在差太远了。因此,他的仕途之路也是坎坷,多次被贬。
圣历元年(698),张柬之任凤阁舍人。同年六月,武曌令淮阳王武延秀(武承嗣的儿子)入突厥,纳默啜可汗之女为妃。
张柬之:自古到今,从未见过皇室亲王有娶夷狄之女为妃的。
武媚娘:朕难道不知道吗?还用你来说教!如果不和亲,哪里来的和平?!
张柬之:老臣惶恐。
武媚娘:看来是真的老了,竟敢在朕的面前倚老卖老!那爱卿就去安静的地方休养一段时间吧。
之后,张柬之被贬为蜀州刺史。
淮阳王武延秀长得很是俊俏,比女人还妩媚多姿。路上生了一场大病,延误期限到了突厥,那公主一见了武延秀就满是嫌弃。认为这男子无阳刚之气,比女子还娇贵。最后,这和亲一事不了了之。
武周长安四年(704),八月,张柬之被拜为宰相,这时的张柬之已经八十岁了。武曌年老多病,长期不见宰相,只有宠臣张易之和张昌宗兄弟出入宫禁,居中用事。张柬之遂将原荆州府长史杨元琰以及敬晖、李湛等任为羽林将军,掌管禁军。
那二张兄弟可不是会省事的主。得罪了李武两家、太平公主,如果坐以待毙,将来女皇仙去,无论哪一方得势,他们都只有等死的份!
午膳过后,在奉宸府里。张昌宗端起一只古雕小茶杯,细细地品茶,时而望着窗外,窗外的花还没有开。这时,张易之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张易之:六郎,张柬之那老贼行动了,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张昌宗:急什么?我们先看看朝局动向如何,再决定下一步。
张易之:该怎么做?
张昌宗:我们就效法古人。
张易之:谁?
张昌宗:赵高。
几乎脱口而出。张易之虽不懂(或者是无心)权术、谋略之类的东西,但他好歹也是读过几年书的。
张易之:指鹿为马?
张昌宗:聪明!用这招先探探路,知道有多少愿意服从我们的。
张易之:如果他们全都不同意呢?
张昌宗:不可能!
张易之:我是说如果。
张昌宗: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那我们就把他们全杀了。
张易之:那就更没有人服从我们了。
张昌宗:此招若是不行,我们只能走险路了。
张易之:如何走?
张昌宗:假借女皇的旨意,或者魅惑女皇,让她传位给我们。
张易之:可行吗?万一失败了,这可是要灭族的啊。
张昌宗:那我们就坐以待毙等死吧!
张易之:行,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张昌宗:都听我的?当初让你拉拢太平公主,你怎么会让她那么恨你?
张易之:我也没有想到啊,不过就是一个男宠,她至于吗?
张昌宗:还是你魅力不够,不如人家高戬。
张易之:哼!别急着说我。你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太平公主连看,都不愿看你一眼!
张昌宗:我……她不是我的菜!若是的话,还没有我莲花六郎搞不定的女人。必定让她欲仙欲死。
张易之:好好好,你厉害,行了吧。
张昌宗: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连女皇那样的老女人和上官婉儿那样的眼高于顶的才女我都能搞定,何况一个公主!
张易之:这么说来,你不是真心喜欢上官婉儿,而是为了拉拢她?
张昌宗:当然……
张昌宗不由得脸红起来。
张易之:真是可惜了。
张昌宗:可惜什么?将来我坐上那个位置,要什么女人没有!
张昌宗:再说,不是跟一个女人搞暧昧就一定是喜欢她。可能是一种异性的吸引,也可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张昌宗:就比如说你我二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对上官婉儿的喜欢,只是欣赏她的才气。
张昌宗:你对太平公主的喜欢是什么,我不清楚;但你和韦后、安乐公主的关系,应该是各取所需吧。
张易之:你说得没错。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对公主的感情是怎样的。以前是有目的性的接近,现在……
张昌宗:那就别说了。既然太平公主不能拉拢了,那么她就非死不可了!
张易之:不可以留她一命吗?
张昌宗:不可以!太平公主是个极又权谋的女人,跟女皇陛下如出一辙。只不过,她缺少一点君王该有的气魄。若是留她,必是养虎为患!
张易之:如果我带她走呢?
张昌宗:不行!哥哥,太平公主那样的女人,你根本驾驭不了,她不会任你摆布的。
张易之:我不信!
张昌宗:那你大可一试,到时候玩火自焚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张易之:那你就等着看吧。公主她不会因为一个男宠恨我的。
刚说完就要出去找太平公主了。见张易之这个性,张昌宗不由得摇头叹息。
张昌宗:唉!哥哥呀,你这辈子是栽在太平公主的手里了。
听说张易之约她到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李令月冷冷一笑,倒是想看看这个张易之要耍什么花样!
晚膳后,福来客栈。
刚进去,店小二就迎了上来,问她是住店还是找人。经过一番谈话,李令月上了二楼的贵宾包厢。里面干净、宽敞,还是一个很好的“观望台”,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面的一举一动。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正疑惑间,一个人突然将她抱住。
李令月张易之,是你吗?
张易之:是我,公主。
李令月你放开我!
张易之:你还在生我气吗?
李令月你配吗?
张易之缓缓地松开了手。
张易之:公主,难道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吗?
李令月对。
张易之:看来,你还是在恨我啊。
李令月你这个时候叫我来干什么?
张易之:我……公主,对不起。我真的害怕极了,你怎么可以那么快就忘了我,还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我好伤心。
李令月那天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张易之:不,不会的。公主,你不可以这样对你,我是爱你的。
李令月你只是“阿绍”的替代品。
张易之:替代品我也愿意。
李令月你恐怕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母皇的人!
张易之:没关系的,会有机会的。等皇上死了,我就带你走。
李令月这么想要我?
张易之:公主,我发现我最近生病了。
李令月严重吗?
张易之:很严重。
李令月有多严重?
张易之:每天脑子里面都是你;见不到你我就很痛苦;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会吃醋、发狂,以至于失去理智;你恨我的时候,我的心好痛、好痛。
李令月可是我没有药啊。
张易之: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李令月说吧,你这次叫我来的目的。我猜,应该不止是叙旧那么简单吧。
张易之:哈哈哈。
李令月你笑什么?
张易之:六郎说你擅权谋,我驾驭不了你,看来是真的。
李令月人都是自私的。
张易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令月没错!说说你的条件。
张易之:公主也想要扳倒女皇吧。我们可以合作。你有权力和人脉,我们有智谋和天时地利。
李令月没有利益的赔本买卖我可不干。
张易之:让我成为你的人呢?
李令月成交!
李令月也知道,想要扳倒女皇,她那些哥哥是靠不住的,武家人更没有指望。孤立无援,没有一个眼线在女皇身边,根本就是孤木难支!
但是,今天张易之把这个机会送来了。想要报仇,就先要放弃儿女情长、个人恩怨,暂时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把女皇赶下位,再跟这两个兄弟算总账不迟!
张易之:公主,不管五郎是用了什么样子的手段,你还是离不开五郎的。
李令月你就那么有把握?
张易之:看得出来,你恨我。
李令月是又如何?
张易之:说明你很在意我。
李令月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的这张脸罢了。
李令月轻挑了张易之的下巴。
张易之:我知道。
张易之别扭的转过头。
李令月算你有自知之明!
张易之:可是,我就是喜欢你。
李令月……
张易之:你总是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什么都不在乎。可是,这样会让在乎你的人心疼啊。
李令月你这是在跟我告白吗?
张易之:如果你认为是的话。
李令月我很不满意你今晚的表现。
张易之:那就由五郎来伺候公主殿下就寝吧,保证让您舒服。
与其让他去拉拢韦后和安乐公主,还不如拉拢她。这个机会,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她就将计就计,彼此各取所求。
但是,李令月所喜欢的是张易之的那张长得和薛绍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至于张易之这个人,她是恨之入骨。
神龙元年(705)正月,武曌病重弥留,张易之、张昌宗图谋不轨。张柬之就和天官侍郎、平章事崔玄暐,中台右丞敬晖,司刑少卿桓彦范,相王府司马袁恕己等,密谋诛除二张。张柬之首先召来右羽林大将军李多祚,向他问道。
张柬之:将军今天的荣华富贵,是谁给你带来的?
李多祚回答说:“这都是高宗皇帝给的。”因为,李多祚当时是外族首领投靠大唐,经高宗重用,掌管禁军多年。
张柬之:现在高宗皇帝的两个儿子将要受到张易之和张昌宗的迫害,将军难道不想报答高宗皇帝的恩德吗?
两个儿子:太子李显、相王李旦。
李多祚说:“如果对国有利,谨听你的安排调遣,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说毕,二人便歃血为盟,参与密谋。
不几天,姚崇从灵武回到洛阳。
虽然不确定姚崇会不会参与,但是张柬之还是想试试,哪怕得到支持,那就成功了一半。
这天,张柬之亲自来找姚崇。
姚崇:我知道你此次来的目的。请恕我有不能参与的理由,但是我表示支持,如果需要我的话。
张柬之:有大人这一句就够了,剩下的交给我们这些人吧。
等张柬之走后。
姚崇:为什么不肯多等一段时间呢?非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唉!
张柬之高兴地走了出来,外面几位大臣正等着,见他出来,连忙走上跟前问情况。
张柬之:大事定会成功的!
张柬之和其他三个大臣都是笑得合不拢嘴,只有崔玄暐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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