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愁云蔽日雾蒙蒙

众人散去时，玉啸天突然开口：“宸嫔，朕去你那休息片刻，再回御书房批阅奏折。”宸嫔面上却依旧是淡淡的，其余几人面上有些不满，唯独澈妃若有所思的看着宸嫔沉默不语，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去。

我吩咐人摆驾玉溪宫，去见瑞贵人最后一面，以前过去玉溪宫那么多次，这是头一次我觉得去玉溪宫的路那么远，路上闻见各种花香，还有绿草的清新之气，我知道这样的鸟语花香，陈如意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那一刻，步撵停在玉溪宫门，我在万忠良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昔日的金碧辉煌还在，香炉里的沉香之味四处飘散，蒙蒙的像雾缭绕似乎给室内增添了一些迷离之意，随着我走进来，陈如意似乎看到了希望，激动地在床上坐起来，眼神散发出光彩，嘴里喊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您救救臣妾。”

我并不理会，径直走进陈如意的床边，她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皇后娘娘，臣妾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皇子也抱走了，伺候的人也都遣散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让她的手远离我，陈如意扑了个空，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求本宫救你什么？”

陈如意怔怔的看着我，然后不知如何说，半天语无伦次：“臣妾的哥哥在大统领手下多年，我的兄长犯事，是大统领庇佑的，如果臣妾出了事，臣妾的哥哥到时候自首事小，连累了大统领事大，权衡利弊，皇后娘娘应该是明白的。”

我蹲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你以为这样本宫就会害怕了吗？不妨告诉，你的所作所为连累你家族，你的父亲被革职查办，你的大哥皇上也下旨流放宁古塔，终身不得回京，你更是要被赐死，现在你威胁本宫什么？”

陈如意不可置信的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皇上，臣妾伺候您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为何不肯给臣妾留一条活路？”

我起身拿丝帕擦擦手：“当日你应该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宫的，又是如何得宠的，人啊，不能忘本，更不能太贪心，你说是不是？”

陈如意似乎明白了过来，沉默许久，才不确定的问道：“其实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您计划之中是吗？沐雪一直是您的人，臣妾就奇怪，如果沐雪告御状，怎么能那么恰巧出现在皇上微服出巡的时候，而且大哥一定会派人把她追回去，怎么能让她出现在京兆府尹，皇后娘娘果然是好手段。”

我笑而不语，看着室内摆放的百合花，因着天气逐渐热起来和无人打理更换，已经呈枯萎之势，就像现在临死挣扎的陈如意，我缓缓开口：“皇上说你一开始的确是怀孕了，为何皇子好好地会小产？”

说到这，陈如意眼睛里浮现出杀机和恨意：“臣妾自从有身孕后，就小心翼翼，对别人很是防范，但是那一日，宜贵人带了一盘糕点来庆贺，说是这是在凤晨宫您赏的，她不敢随意食用，觉得我身怀皇嗣才有资格享用，我见她拿出来自己也吃下才略略放心，谁知道吃下后就腹痛不止，宜贵人却冷冷道没有真凭实据如何搬到贵为国母的皇后，我觉得言之有理，便悄悄命太医调理身体，丝毫没有泄露小产消息，且家里传来消息说是沐雪有了身孕，我便和大哥商议决定偷梁换柱，我知道只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才能为我的孩子报仇，皇后娘娘，臣妾一直信任您，谁知道您背后竟然是一副这样的面孔，如果皇上知道了，该会如何的伤心？”

我心里一痛，没有想到我张睿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被人如此利用，现在更是一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瞬间感觉背后发寒。

我看了万忠良一眼，他明白我的意思，拿着托盘过来：“皇上有旨，瑞贵人混淆皇室血脉，理应赐死，特准备匕首一把、白绫一条和毒酒一杯，您自己三选一，好生上路吧！”

陈如意不忿，意图起身逃出去，却被万忠良拉住，灌下毒酒，我看着陈如意嘴角流出鲜血，瞳孔渐渐散开，她的语气很轻，但是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我听得很清晰：“皇后娘娘，祝您和皇上离心离德。”然后头下垂，或许因为不甘心，竟然死不瞑目。

我呆呆的站在奢侈如旧的大殿里，万忠良轻声问道：“皇后娘娘，宜贵人留不得了，不如趁着瑞贵人的死做点文章？”

我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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