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质本洁来还洁去

“她父亲怕这个男子不甘心，惹出风波，影响女子在王府的地位，竟然和知县说好，安排这个男子去剿匪，匪寇凶残，男子不幸遇难，临终前派人带给这个女子的话竟然是我以后永远都不能和你一起赏白梅了。以前这个女子还幻想隔着高高的府门，当白梅绽放时，女子看着白梅就像那个人陪在她身边一样，但是所有的幻想，终究都是破灭了。”说后她脸色潮红，不断咳嗦。

我心里明白过来，原来楚心玉的得宠只是因为她幻想和那人一同赏梅，无意被玉啸天看重，我不解问道：“为何这些话你要和我说？”

她凄然一笑，此时竟然有些妩媚：“因为我知道你会明白我的感受，因为我看你看王爷的眼神是那样炽热，只有真心爱着一个人才会有这样炽热的眼神。”

我心里一震，最懂我的人竟然是她楚心玉，这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我问她：“你是个细致的人，怎么会脚下一滑，跌入莲池？”

她凄楚的声音响起：“这个孩子是意料之外，我不喜欢他，自然不喜欢他的孩子，没了也好，只是我嫁过人，又怀过别人的孩子，即便我的心从未变过，我知道大限将至，可是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他？质本洁来还洁去，我始终是做不到了。”

见她情绪激动，我安慰道：“我能帮你什么？”

她用力抓着我的手：“王妃，你如果可怜我，就请在我离去后将我火化，找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将我骨灰扬掉，让我随风而逝，不要让我死后再葬入那冰冷的墓穴，更重要的是，我死后要自由，要去找他，而不是还要背负着九王侍妾的枷锁，我求你，我求你成全我。”

她的请求很难做到，但是见她这样，我不忍心，于是道：“好，我答应你。”话音刚落，她便松了手，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第一次，我亲眼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面前，心里酸楚，却听到玉啸天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他进来急忙问道：“心玉怎么样了？”

我眼睛有泪，我忍住泪意：“楚妃已经去了。”

玉啸天似乎很难过，脚下踉跄，我急忙扶住他，他面色哀戚：“是我愧对她们母子，以前我对心玉不好，现在她去了，就按照侧妃之礼安葬吧！”

我跪下道：“请王爷将心玉妹妹火化，这是妹妹临终的心愿，她说她的孩子喜欢自由，就这样去了，她也希望这样陪在孩子身边，再续母子情缘。”为了实现楚心玉的心愿，我只能这样说。

玉啸天将我扶起来：“这样也好，就劳烦你多费心处理了。”

我吩咐人给楚心玉换上衣服，又着人挑日子，好完成楚心玉的心愿，都吩咐妥当后，我走出凝心阁，回到天雪居，让众人都退下，留万忠良伺候，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楚妃出事的？”

万忠良没想到我问这话，于是道：“回王妃，奴才送老夫人出府，进府就看见府里一些家丁忙忙碌碌，奴才抓过一个仔细一问，才知道楚妃出事了。”

听着和母亲无关，我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当天晚上，楚心玉的丫鬟灵儿同样溺毙在莲池，我觉得事出蹊跷，于是和万忠良说道：“我原本以为是楚心玉自己脚下一滑，但是现在看来不是。”

万忠良问道：“王妃为何会有如此怀疑？”

“殉主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何灵儿要在晚上偷偷摸摸殉主，现在看来估计是有人在背后用一双手搅弄着府里的风云。”

万忠良讨好道：“灵儿伺候主子不力，王爷很是震怒，听说王爷准备打发她到庄子上去，不许再在府里伺候，也或许是灵儿自己想不开呢！”

我摇摇头，虽然不再说什么，但是此时，孟翩跹成了我怀疑的第一人，毕竟颜如玉大大咧咧，孟翩跹却是心思通透。

玉啸天过来时，眉间尽是疲惫和忧愁，我站在他身后，为他轻轻按摩头部，舒缓疲惫， 孟翩跹的丫鬟雨竹却在天雪居外求见，让她进来后，只见这丫头眉间带着喜色，玉啸天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你们家孟妃叫你来的？”

雨竹收敛笑意：“奴婢给王爷王妃道喜，刚才孟妃身体不适，有些晕眩，请大夫来一看才知道孟妃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我感觉浑身都冰凉，越发猜测是孟翩跹一早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推楚心玉落水，却见玉啸天喜色浮现脸上：“果真吗？那真是太好了，吩咐厨房都仔细伺候着，你先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王稍后就去看她。”

雨竹行礼退下后，玉啸天满目欣喜的看着我：“太好了，雪儿，我又有孩子了，心玉以前位份不高，出身也不高，但是翩跹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我心里一震，面上不漏分毫，恭敬道：“恭喜王爷再得麟儿，王爷放心，臣妾一定会看好府里，保证孟妹妹平安产子。”

玉啸天满意的点点头，在我耳边轻声道：“我还是更盼着雪儿再传来好消息。”

我脸上一红，轻声道：“王爷快去看看孟妹妹吧！”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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