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有暗香盈袖

来年开春后，朝堂上异常热闹，先是赵鹏飞在河下府镇守多有不满，口出狂言，然后又是和西秦勾结，通敌叛国，意图带着兵去西秦，却被征西大将军孟良拦住，赵鹏飞依旧是死不悔改，被孟良处死。

消息断断续续传回来的时候，万忠良脸上掩饰不住喜色：“这赵鹏飞一死，只怕是容妃也快了吧！”

我下巴一扬：“毕竟父女一场，也该让赵婉怡送送她父亲，哭一场才是。”万忠良明白我的意思，夜间听说赵婉怡在玉荣宫祭奠赵鹏飞，烧纸钱，被当场拿住，消息传到玉啸天那里，玉啸天却没有处置。

翌日，众人来请安，却见长久不出门的孟翩跹一身尼姑打扮出现在凤晨宫，不仅后宫众人震惊，连我都很震惊，半晌，我问道：“静妃，你这是作何打扮？”

静妃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恶到头终有报，以后世上再无静妃，只有贫尼。”说着将头上的帽子拿下，我见她已经剃了头发，有些不忍，想当年孟翩跹刚嫁入王府是何等秀丽，才五六年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在众人的震惊下，孟翩跹复又离去。

中午，玉啸天下朝，来凤晨宫用午膳，不禁叹息：“翩跹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或许也是好事。”

我不解。玉啸天徐徐道：“昨天夜里，翩跹就一身尼姑打扮到御书房见朕，当时朕也很惊讶，但是翩跹说自己无法再绵延子嗣，不配身居妃位，而且太医看过，她的身子并不好，只怕是没几年了，她想从此青灯古佛，为国祈福，为朕祈福，只求朕能看在她的份上，善待孟良。”

我心里一震，明白孟翩跹的盘算，她见到赵鹏飞的下场，自然知道武将现在被玉啸天极为忌惮，在她生命最后时刻，自然要为孟良做好打算，在我还陷入沉思时，玉啸天开口：“改日请大哥到宫里一同用午膳吧。虽然大哥时刻在宫里护卫朕的安全，但是朕也很久没和大哥一起用膳了。”

“是，臣妾替大哥谢过陛下。”

待玉啸天离开，重回御书房批阅奏折，我似乎松了一口气，万忠良急忙端上热茶：“娘娘，喝点茶。”

我并未接过，示意他放在茶案上：“孟翩跹才一直是最通透的人，在自己生命不多的时候也能为家人做好打算，今日陛下虽然感慨孟翩跹遁入空门，但是何尝不是对本宫的敲打啊，本宫身居凤位不说，大哥也手握兵权，你说会不会除掉赵鹏飞，安顿好孟良后，陛下就要对大哥下手了？”我指尖冰凉，不敢想象如果玉啸天真对张家动手怎么办。

万忠良急忙劝道：“娘娘多虑了，娘娘乃是国母，陛下不会如此，再说了，国母如果没有显赫的出神，岂不是会被人说三道四。”

万忠良还想说什么，我制止：“让你找的人，你可安排好了？”

万忠良回话：“娘娘放心，已经安排好了。”

翌日，早上都来请安，沈盈袖身子有些不爽，我问道：“沈才人这是怎么了，传太医看过了吗？”

不等沈盈袖开口，其丫鬟雅儿开口：“回皇后娘娘，主子这是有喜了。”

我忍住内心的酸楚，面上一派真心：“那可是好事，沈妹妹一定要好好保重。”

沈盈袖起身行礼谢恩，午后，陛下旨意传遍六宫，晋沈盈袖为贵人，见我面色不好，万忠良让众人退下，小心问道：“娘娘，可要除掉沈贵人的孩子？”

我摸着下巴思索：“但是不好下手，自从舒嫔出事后，陛下一定很看中沈盈袖的孩子。”

万忠良献计献策：“话虽如此，但是如果是在宫外，那么沈贵人孩子没了，就怪不得别人了。”

我眼睛里有赞赏之色，点点头。

五日后，大哥换防完毕，来凤晨宫用午膳，玉啸天也早早到来，似乎兴致不错，玉啸天道：“大哥不必多礼，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没那么多规矩。”

“谢陛下。”大哥起身又谢恩。

席间，玉啸天道：“知道你喜欢羊肉，朕吩咐皇后准备了好几道羊肉制成的菜，看看是否合口？”

大哥夹起一道脍炙羊肉尝过后：“多谢陛下，皇后娘娘这里的膳食自然是胜过府里，臣谢陛下对皇后的照料和对微臣的信任。”

玉啸天放下手里的筷子：“大哥严重了，你我君臣一心，才能开创盛世。”

午膳后，玉啸天说还有奏折要看，让大哥留在凤晨宫说说话，气氛轻松了很多，端上雨前龙井，大哥有些不以为然：“小妹，你怎么那么拘束，这是你宫里，再说了是陛下请我来吃饭的，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我脸上一沉：“大哥，这是在宫里，要慎言慎行。”

见我如此，大哥收敛神色：“知道你在宫里面对这些女子日子不好过，但是你也要尽快诞下嫡子，地位才会稳定，我知道陛下现在开始对武将动手，早就做了准备，你不必担心。”

我环顾四周，即便没有人，依然低声问道：“你做什么准备？”

“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啊，即便哪天陛下要收回兵符，但是假的兵符怎么能号令士兵呢？”

我一个激灵：“你怎么那么大胆，可以如此？”我直接脱口。

大哥端起上好的雨前龙井缓缓喝下后道：“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张家的荣誉，你也不希望看到爷爷的心血都付诸东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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