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霜寒衣带断

约莫过了半个月，大嫂带着孩子请旨入宫请见，我虽然隐约猜到些什么，但是不动声色：“万忠良，你去宫门处恭候大嫂和少爷，一路小心护送她们过来，不能出任何差错，明白吗？”

“是，奴才明白了。”

大嫂一进来就先按照规矩请安，身后跟着的丫鬟一直紧紧的低着头，我亲自扶大嫂起身坐下，并给之衡拿糕点吃，看着白白胖胖玉雪可爱的之衡，我心里很是高兴：“之衡都那么大了，以后一定会成为我张家的顶梁柱。”

“娘娘过奖了，现在孩子还小，看不出什么来。”

和嫂子说了一些府里的琐事，大嫂面露为难之色，我明白过来：“万忠良，你带着之衡多带点人去花园玩玩，一定要小心照顾之衡，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奴才一定会照看好公子。”说着抱过之衡，吩咐凤晨宫侍奉的太监和宫女跟他一同出去。

我才开口：“大嫂现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

却见大嫂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女：“回皇后娘娘，不是妾身有话要说，是这个丫头有话说要向皇后娘娘亲自举报，央求着妾身带她一起进宫。”

只见大嫂身后的丫头跪下，抬起头，不是如儿还会是谁，我心里有数，却问道：“如儿，你有什么话要亲自和本宫说不可？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

事先如儿只是咬着嘴唇，大嫂却道：“你知道谁要杀了你灭口不可，你也知道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只有皇后娘娘，你自从下决定要我帮你进宫面见皇后娘娘那一刻就已经做了决定，现在沉默不言这是为何？”

如儿从踌躇到目光坚定：“皇后娘娘，奴婢原本是恭顺德妃的宫女，恭顺德妃薨后，禧嫔娘娘可怜奴婢，留奴婢在身边伺候，对奴婢也不错，但是半个月多前，奴婢听到禧嫔的秘密，禧嫔要将奴婢灭口。”

我假装不信：“什么？禧嫔能有什么秘密要灭口那么严重？”

如儿下定决心：“禧嫔，禧嫔，禧嫔她，她秽乱后宫，孩子不是皇上的，是太医司辰逸的。”

我假装震惊：“你说这话可有什么凭据？没有证据乱说本宫怎么和皇上说呢？”

“奴婢知道没有证据，但是如果不是这种事，禧嫔为何一定要对奴婢灭口？而且司辰逸给奴婢灌下毒药时说这个毒药当初给宸，了尘师太喝过，奴婢有幸喝是福分，奴婢由此推测了尘师太是冤枉的。”

我假装思索，然后：“这样，你先在府里好好养着，月钱也少不了你的，等禧嫔生产后一切再做决定。”

不多时万忠良带着之衡回来，我嘱咐万忠良将大嫂好生送出宫，待万忠良回来时，我问道：“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吧？”

“皇后娘娘放心，一切顺利，奴才亲自看着夫人和少爷马车出了宫门，没有任何人盯梢才回来向娘娘回话的。”

“这就好，这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不是禧嫔要对如儿灭口，如儿也不会倒戈相向。”

“那我们现在？”

“不急，十月怀胎，瓜熟落地才会有证据。”

日子匆匆，年年光景相似，然而每年看光景的人却不同，在禧嫔身孕七个月时，我免了她的请安，亲自到玉英宫看望她，她大着肚子依然在宫门处相迎，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心思，只怕我也会被她表现出来的亲切所蒙骗：“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我急忙将她扶起：“早就说了，免了请安，还这般客气做什么？不在屋里等着。”

“臣妾多亏了皇后娘娘照顾和关怀，一切安好，虽然皇后娘娘免了臣妾的礼数，但是皇后娘娘垂爱后宫，乃天下典范，臣妾只是想尽尽心意。”

我携着她手进殿，坐下后，示意万忠良将宫人召过来，宫人托着数匹布帛，我道：“你生产后还要晋封，孩子的衣服也要提前预备，本宫在库房挑了一些看着还不错的布料，颜色艳丽的给你做衣服，吸汗的给孩子做衣服。”

禧嫔推辞：“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感激不尽，原本不该推辞，只是，只是臣妾无功不受禄，不敢受皇后娘娘如此大礼。”

我笑道：“这算什么，妹妹若能一举得男，生下皇上登基后第一个皇子，自然是无比尊贵，恩宠源源不断的流入玉英宫，如果妹妹不收，岂不是看不上本宫的东西？”

禧嫔立刻道：“臣妾不敢，皇后娘娘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臣妾怎么敢这样想。”

我笑笑：“那妹妹就收下吧！”

“臣妾谢皇后娘娘赏赐。”

见她收下布料，我问道：“按照规矩妹妹身孕八个月时母家人就要入宫陪伴，以便安心生产，但是妹妹的母亲早逝，也无姐妹或者是大嫂，不知府里可会安排人入宫陪伴呢？”

禧嫔笑意收敛：“臣妾，臣妾自幼丧母，又是家里独女，对臣妾来说在宫里有皇后娘娘照拂和其他姐妹就够了。”

“那把妹妹从小带大的嬷嬷也没有吗？本宫虽然现在膝下无子，但是当初生产都是家母在王府亲自照顾本宫的，即便本宫照顾再精细，只怕有不妥之处，妹妹休养不好怎么行？”

见我不松口，禧嫔：“这件事，臣妾会派人和府里说一声，让府里安排的，多谢皇后娘娘如此细致，想必臣妾府里也会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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