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与时宜走到一家客栈内,店里炉子火烧得正旺,火上正煮着米酒,整个店里酒香四溢。
看到二人入了店,小二赶紧上前招呼: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周生辰回道:“先煮杯酒,上两个招牌菜。再给我们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
“怎么就一间?师父,我们是两个人。”
周生辰回头看她,突然靠近了她,小声说:“在这里,不必叫我师父。”
“是,师父……哦不,不是……”时宜突然有些语无伦次。
那小二看他们两个说着悄悄话,料想肯定是小夫妻,于是便跑去安排了。
坐下来等酒菜的功夫,周生辰对她说:“你若是和我不住同一间房,我怎么保护你?”
时宜想着也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酒足饭饱,二人入了客房。房间还算大气,干净而简单,无一丝杂尘。
时宜与周生辰坐到桌边,店家很贴心的为他们在房里烧了个小火炉,故而一点寒冷也感觉不到。周生辰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心想,这般惬意的日子要是能一直继续下去,就好了。
时宜看着周生辰不说话,就只盯着她看,有些许不自在。就问道:
“师父,为何一直看着十一?”
周生辰别过头,把目光转向窗外,轻声说:“十一该休息了,明日一早起来,想必雪不会停,到时候师父陪你看雪。”
时宜顺着周生辰的目光看过去,窗户虚掩了半边,开着的一半在屋内灯光的照映下,清晰可见的是纷纷而下的雪花,簇拥着降临这个世界。
“十一睡了,师父怎么办?”
她依旧叫他师父。
“师父不困。师父在这里,看看夜里的雪。”
“那我陪师父一起。”
说着,时宜抬着烛火,走到了窗边,将窗户完全打开了。
有雪的夜,永远不会漆黑。
二人坐在窗边,看着空中轻盈而坠的雪,不再说话——谁也不想打扰这份安宁。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宜伸手出去,接住了几片雪花,瞬间融化在她掌心,明明是冰凉的,她却感觉很是炙热。
“师父,你知道白衣胜雪,说的是什么人吗?”
周生辰答:“不知。”
时宜收回手,将刚融化成水的雪花紧紧捏住,然后放下手,转头对周生辰说:
“白衣胜雪,说的正是师父这样的人。”
周生辰心里一惊,不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师父可还记得时宜开口说第一句话,是在何时?”
周生辰点头,回道:“记得。”
“你给我扔剑。”
时宜笑了,继续说道:“那日师父也是一身白衣,我嘴上从来不说,但是我一直觉得,师父穿白衣,很是好看。”
周生辰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一身玄色锦衣,试探性地问:“我,穿深色很丑吗?”
“不丑,师父不丑。师父这般好看,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时宜赶紧解释。
“师父穿浅色温文尔雅,穿深色气宇轩昂。不过时宜好奇,师父为何偏爱深色?”
在时宜记忆里,师父大部分时候,穿的都是深色,鲜少穿浅色。
“因为,国乱,不得不,出征作战。浅色衣服不能穿着上战场。穿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为何不能?”
周生辰顿了顿,还是告诉了她。
“战场上,刀剑无眼。无论大伤小伤,血都会浸在衣衫上。敌人看到了,就会精神振奋。”
“将士的鲜血,要么在身体里沸腾,要么在刀剑上凝固,而不是浸染衣襟,让敌人心里痛快,让亲人担忧。”
“你说,我要是哪次出征回来,满身是血的站在你面前,你难道不会害怕吗?”
时宜这才想到,他之前很多次回来的时候,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伤的,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感觉到特别担心,原来是因为他的深色铠甲,将那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迹给藏起来了。
“十一明白了。这么说来,师父还是穿深色好看,保家卫国好儿郎,师父,你是天下的英雄。”
时宜轻声念叨着,缓缓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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