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问心无愧

明瑶是，在别人的眼里，你是上海新政府头一号风云人物，上海滩谁见到你，不得给你三分薄面。可这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假象罢了，你可想过他们背后会怎么议论你？议论明家？

明楼：你刚才也说了。我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背地里议论，问心无愧就好。

这是他的心里话，可此番听到别人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含义。

明瑶问心无愧？

明瑶冷笑，走到明楼的跟前，声音也跟着拔高。

明瑶明家大少爷出国留学没几年，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问心无愧了！这么说大哥对自己当年的决定后悔了，觉得对她问心有愧？所以为了弥补这个缺憾，连好好的大学教授都不当了，甘愿为了她去当这个汉奸！自己卖国求荣还不够，还要把阿诚哥拉下水！

明楼黑了脸，怒气渐盛，右手猛地举起来。

明楼：你再说一句！

一旁的明诚见状，急忙上前将明瑶护在身后。

明诚：大哥，冷静点。

他忍不住劝道，不停地朝他使眼色。奈何明楼是真的生了气，根本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暗示。

明瑶我就说！你敢打我，我就告诉大姐！

明瑶向左移了一步，离开明诚的保护，怒气冲冲地看着明楼。

明诚吓得回过身去，再一次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明楼发火后果有多严重他心里最清楚，他是真担心他会一时失控伤及到明瑶。

明楼：阿诚，你让开！就是被大姐责罚，我今天也要给她点教训！如此目无尊长，还反了她了！

明诚：大哥——

明楼：让开！

明诚：大哥！

明楼：阿诚，我以你上司的身份命令你，让开！

明诚纹丝未动，不顾明瑶的挣扎，将她死死护在怀里。

明诚：明长官！你要打，就打我吧！

许久，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明诚不由得松了口气，知道明楼此刻已经恢复了理智，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又过了一会儿，他微微偏过头去，只见明楼神色黯然地看着地面，早就没了刚才的怒气。

他这才回过头去，看向自己怀里的明瑶。

不曾想，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双颊因为极度的忍耐而微微涨红，身子也因为明诚松了对她的束缚而微微抖动着。

明诚：小妹——

明诚只觉得自己胸腔里闷闷地难受，嘶哑着声音唤道。

这一声小妹，反而让明瑶哭得更加厉害，豆大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外掉，止都止不住。

明诚顿时手足无措，赶忙掏出手帕给她拭着眼泪。知道她一定是被明楼刚才的疾言厉色给吓着了，又加上心里难受，才会这样。一边柔声安慰着，一边不停地朝呆立不动的明楼使眼色。

明楼抬了头，看向明瑶的眼神十分复杂。

自打他决定回到上海接受这个身份起，他就做好了被世人唾弃谩骂的准备。他不怪他们，相反还会有着些许的欣慰，因为至少他们的鄙夷反映出这些人的价值观是正确的。

所以，当别人这样议论他时，他也只会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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