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方黎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严守纪律！”

谭晓茹默默背诵着入伍誓词，不知道什么时候何璐谭晓琳跟着背诵起来，紧接着其他人紧随其后然后所有女兵都开始背诵起来

“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誓死保卫祖国！誓死保卫祖国！”

女兵们的声音震耳欲聋，在操场上久久响动着，小蜜蜂看着带头的谭晓茹嘴角上扬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唐笑笑听完宣誓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抬头盯着头顶上的八一军旗她慢慢擦掉眼泪在心里做了一个重要决定，转过身

“报告！我不走！我不退出！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儿！”

女兵们一脸释然，谭晓茹侧过头和田果对望一眼默契的笑笑

老狐狸长叹一声

“文工团的，你这又是何苦呢？”

唐笑笑大喊

“报告教官！我现在不仅是代表自己，还代表军区文工团的全体文艺兵！我要告诉大家，文艺兵不是穿着军装的花瓶，我既然敢报名来！我就敢在这儿死！”

“好！顶一个！”

田果大喊，女兵们纷纷鼓掌，只有叶寸心和沈兰妮没动，眼神里流露出不屑，唐笑笑备受鼓舞，戴上钢盔入列了

“欢迎什么？这是开联欢会吗，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老狐狸继续说

“我现在宣布特训正式开始！我宣布几条规矩，第一条……”

“停下来！”

雷战叫停了老狐狸走到谭晓茹面前看着她

“誓词背的挺不错！”

谭晓茹面无表情

“这是入伍誓词，我就是死也不会忘！”

“好啊，我恭喜你人留下了，你成功了！开心吗？”

雷战看着谭晓茹谭晓茹笑笑

“谢谢！还行吧！”

雷战低了低眼抬头咬咬牙吼着

“可是你的做法让我很不开心！为此你必须得付出点代价，俯卧撑，一百个！现在、立刻，马上！”

“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谭晓茹喊的铿锵有力，随后她走出队伍开始做俯卧撑

“看到了吗？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你们要留下来受虐是你们的自由，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在这儿捣乱！当然，如果你们能自己滚蛋，那最好！”

唐笑笑盯着做俯卧撑的谭晓茹，心里十分愧疚想着她准备出声说什么谭晓琳叫住了她

“你别去了，晓茹已经为你受罚了，别再连累她！”

叶寸心也觉得有道理

“她说的对，而且以你的体力别说是一百个，五十个你都做不了！省省吧！”

“可她是因为我才受罚的，我不能就这样看着！”

何璐想想

“她以前练过，一百个对她来说不是问题！还是在这儿等着吧！别惹麻烦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沉默的看着做俯卧撑的谭晓茹，雷战也没有说什么似乎有意在等她做完，二十分钟后谭晓茹刚起身，小蜜蜂就走了上来给她戴上了北斗追踪定位器，小蜜蜂问

“没问题吧？”

“好的很，就当热身了！别说一百个，就是再来两三百个我都没问题的！”

小蜜蜂笑了

“这么牛？那改天咱俩比比？”

“比就比！”

小蜜蜂转身走回大牛身边继续跨立着，雷战无言老狐狸开始吼

“下面我宣布几条规定集训期间队员没有姓名，没有军衔，只有数字代号！干部和战士一律平等，明白吗？”

没有人回答，都诧异地看着他，老狐狸大声问

“都听明白了吧？现在，就撕下你们的军衔！”

谭晓琳第一个撕下了肩上的少校军衔，随后谭晓茹也撕掉了肩膀上的中尉军衔，接着沈兰妮撕掉自己的文职领章

叶寸心看见揶揄地说

“少将变光杆了啊？”

沈兰妮看着叶寸心手里的列兵军衔，冷笑了一声

“列兵永远都是列兵！”

“干什么呢？”

老狐狸一声大吼

“注意力集中！第二条，签署遗书，交代后事！”

“报告！”

叶寸心大喊

“我们是来参加集训的，不是来送死的！”

老狐狸走过去

“这是参加集训必需的程序，每个人都要写好遗书，以备不时之需！我不能保证你们能顺利完成集训，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在集训当中完好无损！重伤、残疾、甚至死亡都有可能发生！要成为最优秀的战士必须经过最危险的训练！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写好遗书，愿意退出的把头盔放下悄悄走人！”

女兵们听着脸色微变，老狐狸接着说

“下面宣布第三条——签署相关文件，证明你们是自愿的不是我们强迫，我知道你们都是自愿的，但是这个程序必须要走！如果发生任何突发情况都与集训队无关，接受部队的善后处理措施，没有异议！”

女兵们一片哗然，田果夸张地说

“这个……就是卖身契啊？”

叶寸心挑挑眉

“总算说了句有水平的话！”

老狐狸看着女兵们问

“我的话完了，有异议没有？”

“有！老狐狸，我觉得你这是单方面协议！”

叶寸心站出来说，田果也附和

“对，难道我们生就是集训队的人死就是集训队的鬼吗？”

“没错！这个文件太不公平了，我们不接受！”

沈兰妮语毕叶寸心看着她有些意外——两人难得地意见统一了一回

“用句流行的话来说最终的解释权在我这儿，要想找公平就不要来集训队，你现在就可以把头盔放在这儿，马上滚蛋！”

女兵们沉默着，没人动，谭晓琳站出来

“姐妹们，既然是规矩，我们必须遵守，还是签了吧！”

“就是，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不签就得走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我们就服从这倒霉的命令吧！”

“小蜜蜂！”

老狐狸一招手

“带她们到那边去，马上完成第二项和第三项工作！”

“是！”

小蜜蜂转身

“全体都有——向右——转！齐步——走！”

女兵们转身军靴踏在地上落地有声

队伍走远了，老狐狸凑近雷战低声说

“不出你的预料，她果然来了！”

雷战嘴角扬起一丝笑

“想要获得下属的尊重，首先要跟她们保持一致，不是从艰苦和磨难当中脱颖而出的，就不能在特种部队做指挥员！”

老狐狸看着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谭晓茹

“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丫头也会参加训练，这也是你提前预料好的？”

雷战意味深长地笑了

“是……也不是！”

老狐狸看着雷战

“刚才她背诵入伍誓词的时候把我都震撼了！用这样的方法让那个文工团留下，真是鬼啊……”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的信仰更能鼓励人心！这一点她做的是对的！”

老狐狸呵呵的笑

“那你还罚她俯卧撑？”

“我这是杀杀她的锐气！再说了不就一百个吗？她又不是做不了！管闲事也得付出点代价！”

僻静的训练场上，女兵们坐在小马扎上，背囊和武器都放在旁边，小蜜蜂站在前面大喊

“都听好了，就半个小时，然后在外面集合，把发给你们的号码贴在自己的头盔、背囊，还有臂章上！”

语毕小蜜蜂和大牛开始发放号码牌，谭晓茹低头看看自己的号码牌无语的抬头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我零零七？电影看多了你？”

小蜜蜂笑着回答

“我这是祝你顺利通过训练！怎么？不想要7号？我这儿还有8、12、16、19这几个吉利数字，再不济还要14号！随你挑！怎么样？”

谭晓茹扶了扶鼻梁觉得头疼一脸威胁

“干你的活去！别在这儿捣乱！立刻、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小蜜蜂听着面露受伤的神色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说着小蜜蜂走出谭晓茹的视线继续给其他女兵发号码牌

阿卓接过小蜜蜂发放的号码牌一愣，噌地站起来

“报告！”

小蜜蜂走过去

“怎么了？”

“我不想要14号！”

阿卓低声喊，小蜜蜂纳闷儿

“为什么？”

阿卓张了张嘴，嚅嗫着

“不吉利！”

小蜜蜂一笑

“哟，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迷信的？”

“不是迷信，我……就是不想要14号”

阿卓低声说，小蜜蜂怒吼

“这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坐下！”

阿卓站着没动，小蜜蜂盯着她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拿着14号，坐下，第二，交出这个14号，马上滚蛋！”

阿卓盯着小蜜蜂，眼里都是火，但一咬牙，还是坐下了，谭晓茹看看她心里一阵无奈，其实她很清楚阿卓之所以不要14号不是因为不吉利而是因为14号是她父母的祭日！

可是阿卓啊阿卓，这世事哪能尽入你愿的？如果能尽如愿，那么他也不会就这样默默离开我的生活，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想着谭晓茹毫不犹豫的在文件上签下了名连看都没看

这边坐在阿卓旁边的何璐看着她

“阿卓，我跟你换！”

说着何璐把自己的12号递过去

“12号！”

小蜜蜂怒吼

“到！”

何璐起身

“干什么？”

“报告，我想和她换一下号码牌！”

“这是……你想换就能换的？”

小蜜蜂看着何璐大吼

“你是个干部，应该知道集训的严肃性！”

“是！我错了！”

“12号，14号，扣5分！”

“为什么扣我的分？”

阿卓噌地一下站起来，小蜜蜂挠挠头一副纳闷的样子

“为什么扣你的分？事情因你而起我不扣你的扣谁的？”

“报告！”

何璐也站起身，神情坦然

“是我一个人的错，所以请扣我一个人的分吧！”

小蜜蜂盯着她，看看阿卓，又看看何璐

“什么意思？护犊子？她现在还不是你的兵！你现在已经不是干部了，她也不是战士，你们的军衔之前就已经被撕掉了，我告诉你们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报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是我要和她换的所以请扣我一个人的分吧！”

“好，我满足你这个愿望，12号扣10分！”

何璐松了一口气，小蜜蜂话锋一转

“14号，也扣10分！”

阿卓瞪大眼

“为什么？”

因为他答不上来所以就扣你的分呗！

谭晓茹默默在心里回答露出一抹坏笑，小蜜蜂扶了扶鸭舌帽帽沿随后靠近阿卓低声说

“你要是再问一个为什么，我就再扣你十分！”

阿卓只得闭嘴，但眼里冒着火，小蜜蜂看着两人

“都坐下！”

小蜜蜂抬手看表

“我不希望你们在这儿捣乱，大家抓紧时间，半个小时可不富裕，过时不候！”

何璐和阿卓都坐下了，何璐抱歉地说

“阿卓，对不起！”

阿卓轻轻摇头，阎王走到谭晓琳跟前，小心地叫了一声

“教导员”

谭晓琳抬起头

“我现在已经不是教导员了！”

“我觉得您没必要受这罪！”

谭晓琳想了想

“这是我的事！”

阎王无语，只好把文件、纸张和号码牌放在她的桌上谭晓琳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签名阎王说

“您不看一看？”

谭晓琳苦笑

“霸王条款，有什么好看的？”

阎王被噎住了，默默竖了一个大拇指走了，她拿着笔，对着面前的白纸开始写遗书

谭晓茹看看面前的白纸想了想其实留给父母的遗书他在飞鸟就写好了，现在这封她有点无从下笔，想想谭晓茹决定留给一个人——方黎

我的遗书

方黎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吧！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不是你这样离开而是离开这个世界，狼牙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我死在这儿也算是死得其所！我之前去找过无衣姐我问她你到底去哪儿了，她告诉我他不知道，你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其实我挺不懂的我到底哪里做错你要跟我分手，我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你要不告而别！如果可以请到我的墓碑旁说一说让我知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虽然我已经没有机会去改了，但…请让我做个明白鬼！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为我伤心！好好的活着如果你还是一名军人请替我好好保护祖国，上了战场也替我多杀几个敌人！ 写完后谭晓茹在剩下的半张纸后面写下这样一大段话

我宣誓，我是中国陆军特种兵，中国人民解放军最精锐的战士，我将勇敢面对一切艰苦和危险，无论是来自训练还是实战！无论面对什么危险，我都将保持冷静，并且勇敢杀敌！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将牢记自己的誓言，甘做军人表率，绝不屈服！如果需要，我将为国捐躯！如果必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方黎哥哥，这段话是你很早以前就教过我的，请把它念给我听，就在我的墓碑旁！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从此，你我就此别过！

——谭晓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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