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

他嘴角向上勾起，果然，便听见季灵的温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子修，我来喂你了。”

蛇胆蒸了半个时辰，早已经成了小半碗胆汁，季灵喂下去也着实轻松，不一会儿，这碗蒸蛇胆全进了陆子修嘴里。

季灵为陆子修盖好被子，温声道：“你好好睡一下，我去洗碗。”

正欲要走，衣角却被他扯住。

季灵回头，只当是他不愿意自己离去，想想也是，他一个人躺了这么久，想要有人陪着也是正常的。

季灵干脆放下碗，问道：“怎么了？”

陆子修的手指努力朝她的方向挪动着，一点一寸，吃力又艰难。

季灵随着他的动作看去，这才发现他的手长而均匀，骨胳如钩，是男性手掌中少有的修长好看。

季灵突发奇想，道：“你想让我帮你剪指甲？”

陆子修：......

季灵笑了笑，反正陆子修也看不见，她干脆从空间里拿出指甲剪。

她轻声道：“你的指甲应该很长时间没剪了，我动作会很轻的，对了，你的手长得真好看。”

陆子修嘴角勾了勾，媳妇喜欢就好。

季灵真的做到了动作很轻，她抓住他的手指，先从大拇指开始，一根根覆盖上她的指尖，指甲剪碰上他的甲床，都是轻柔的。

陆子修眼皮颤了颤，他好想睁开眼看看，她此时到底是何模样？

应该是低垂着眼帘，一头青丝散落肩头，神情柔美又认真，动作仔细又呵护着他...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可空气中的气氛却温馨不已，季灵为陆子修剪指甲的时候，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上一世。

师傅病入膏肓那几年，她也是在床边这般照顾着他老人家。

此时的陆子修对于她来讲，只是一个病人，照顾病人她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好了。”

季灵轻柔的声音传来，陆子修仿佛还在梦中。

这么快？

季灵收起指甲剪，道：“我要出去了，你先躺着，一会我再进来。”

陆子修嘴唇动了动，季灵凑近去听。

陆子修：“媳妇，别......走。”

季灵：“怎么了？”

“我“陆子修手指猛的一用力，紧紧抓住她的手，艰难道：“我........”

陆子修我了半天，就是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季灵一怔，眼神瞥向他，见他神情看着与平日相比，多了一丝古怪。

季灵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难道.....这就是喝了蛇胆的副作用？

季灵见他咬着唇，下颌骨紧绷，额头溢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这模样，实在不像是假装的。

季灵抬手摸上他的额头，仅一下，季灵立马收回自己的手。

“发烧了？陆子修，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陆子修？”

陆子修神识越来越浑沌，他只觉得有烈火在灼烧自己的五脏六腑。

“渴......”

季灵听清他的语吃，忙去打了一碗水，原本想像平时那样一勺一勺地喂下去，

可看他此时的模样着实不对，她不敢耽误，直接扶起他的上半身，让他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侧。

季灵环抱着他，抬手将那碗水送入他嘴角，陆子修如同沙漠中渴水的旅人一般,咕噜咕噜大口喝着。

一碗水很快见底，陆子修张唇。

“媳妇。我......疼。”

这声音似哭，似闷哼，又是在季灵耳畔，再看他神情又是十足的小可怜样。

季灵心跳都被他这一声弄乱了。

陆子修刚才那声，太尼玛......那啥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给传染了，一时之间，她手足无措。

“媳妇......”

陆子修眼皮努力向上掀起，眼缝初开，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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