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罪

“既然如此，那咱们便说好了。今日我先收走一批，一个月后我会再来的。”

村民们听了季灵的话，立马热火朝天地帮助季灵挑选葡萄干起来了。

葡萄干选好后，季灵便给了每个村民一些钱。

村民们得了钱，自然高兴，笑着邀请将军和将军夫人留下来用饭。

季灵和陆子道推拒不了大人的热情，便受他们的邀约去了村长家里。

村里人几乎家里有好吃的全拿了出来，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心意却让人感动。

热情的一餐饭吃完后，陆子道便带着季灵告别了村民们。

村长：“余将军，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多来啊。”

“是啊，将军您下次过来，我们家的羊儿也养肥了，到时候给将军和夫人烤肉吃。”

“将军夫人，你说的那些晒葡萄干的法子我们都记下了，等你下次过来便能验收。”

季灵笑着朝大家挥挥手，看得出来，这些村民们是真心喜爱她们。

马儿朝前走去，村民们的身影也渐渐远离。

前面的山丘平坦，全是一片片绿油油草皮，陆子道和季灵共骑一匹马，悠哉的行走在这山丘之中。

“子道，这里的村民们真热情。”

“他们是一群苦过的人，上一任将军时，白玉城不仅受胡人侵犯，他们的家园时常遭受破坏，且每年还有不少税收上交给上任将军府中，我来了后，这些事便都是过去了。”

季灵听着陆子道的话，这才知道这个男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都做了些什么。

“子道，你真好。”她突然道。

陆子道被她猝不及防的赞美了，耳尖微微发红，他低头看向她，低沉道：季灵，你真的觉得我棒吗？

“自然了，“季灵笑道：“方才村民们的真心我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你用仁义治理打玉城，又怎么会受这里的百姓爱戴。”

季灵心中隐约升起一丝自豪之色，看吧，陆子道就是这么好。

陆子道脸上笑容加深，季灵这番话，够他高兴好久了。

塞外的风景优美如画，两人行走于此间，只觉得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待他们从外面回来时，正遇见平日里伺候蓉蓉的下人巧菊匆忙往外跑着。

季灵：“巧菊，何事如此慌张？”

巧菊看见了季灵和陆子道，忙向两人行礼，道：“夫人，小臭臭他从今日上午时便开始上吐下泻了，眼下越发严重起来，姑爷和蓉小姐让奴婢速去请大夫。”

季灵听完，道：“既然如此那便快去吧。”

巧菊朝两人点头后便跑了，季灵和陆子道也忙一起朝着蓉蓉的院子而去。

还未进两人院中，便听见一阵婴孩的哭泣声音传来。

伴随着蓉蓉和牛宏朗哄着小臭臭的声音，季灵和余孩子道走了进来。

季灵：“怎么了？”

蓉蓉一看见季灵，眼眶不由一红，“嫂子，小臭臭也不知道怎么了，又拉又吐的，哭了半天都哄不好，他平时不这样的，平时都是我一哄他就不哭了。”

“别怕，我来看看。”

季灵将小臭臭接到自己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小臭臭的神阙穴位，小臭臭绷红了脸放了一个屁。

舒服一些后，他终于不再哭了。

可他却吐奶了。

呈喷射状的吐奶溅得季灵手臂上都是，待小臭臭终于不吐了时，牛宏朗亲马将他接了过去。

“嫂子，小臭臭他不是故意的。”

季灵：“无妨，小孩子而已。”

蓉蓉：“嫂子，你快去洗洗吧。”

“好，我去处理一下。”

季灵回了自己院中，将手洗干净后，又干脆将自己身上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等她收拾好后，再去蓉蓉院子时，正好遇见方郎中和他的徒弟拎着药箱朝里走去。

“方郎中。”

方郎中回头便看见了季灵，向季灵行礼道：“将军夫人安好。”

季灵点头：“快些进去吧。”

方郎中脚步匆忙朝里走去，蓉蓉屋里此时已经乱作一团了，蓉蓉一脸无措，牛宏朗抱着小臭臭，心疼极了。

蓉蓉看见方郎中来了，也顾不上他对陆老太的纠葛了，将小臭臭抱了过去。

方郎中给小臭臭把了脉，又看了看小家伙的舌苔，手指尖等地方，最后又让牛宏朗将小臭臭背部的衣裳揭起。

牛宏朗依言照做了，当小臭臭的背部袒露在外时，大家才发现，小臭臭背上居然爬满了红色的疹，密密麻麻的，看着触目惊心。

蓉蓉脸上的慌乱更甚了，“方郎中，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早上起床时他背上什么都没有的。”

方郎中：“是小儿天花。”

屋里所有人听到这几个字后，纷纷瞪大眼，满脸不敢相信。

蓉蓉更是双腿一软，整个人站都站不稳，好在牛宏朗眼尖手快地扶住了她。

蓉蓉：“怎么会，好好的，怎么会得天花？”

季灵的心也纠在一起了，在古代医术并不发达，天花对于小儿来讲无疑就是绝症。

而且这种病还有传染，一个孩子得了，将军府其他的孩子都会受影响。

蓉蓉的眼泪瞬间就决堤了，她看着小臭臭那一副难受的模样，抓住牛宏朗的手痛哭道：“相公，相公，我们该怎么办？”

牛宏朗心底自然也难受，可好在他还算镇定，他对蓉蓉道：“别怕，我从前在药铺时，知道有的孩子得了天花好了的。这病不是不能治。”

方郎中：“对，这病也能治，首先咱们大人要抱有希望，否则大人失望灰心了，又怎么能照顾得好孩子？”

方郎中的话无疑是给了蓉蓉一些信心，蓉蓉深吸了一口气，道：“方郎中，麻烦您了。”

方郎中温声道：“份内之事，不用客气。”

方郎中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白瓷瓶，从小白瓷瓶中取出药用棉花沾取涂在小臭臭身上。

他道：“这药涂了后能缓解他身上病灶引起的疼痛，也能预防留疤痕，还有，屋子得用白醋熏一下，小臭臭从前的衣裳不能穿了，最好是烧掉。”

方郎中细心交待着，蓉蓉的心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此时陆老太也赶来了，她一看见小臭臭那一副难过的模样，眼泪便直掉。

“我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点小就要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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