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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季,始于沐春,止于寒冬。略想一盏冬茶,满满沏上一壶,壶底的茶香顺着凝如雪的壶壁,一滴、再一滴地悬在壶嘴处,待斟满一杯,流于风中,沁于心脾,心静、舒畅。

有时,静如观望世间,茶中滋味甘甜,细腻。捧一杯茶的恬淡,舒适,于打扫完屋子,屋中明净若冬日一抹斜阳夹杂着零星尘埃从几净窗明中悄然溜走的怅然相似,一种向往,一种自由。

很触目的一笔,滴于心尖。跟笔下抄写着的句子中映射的人“类同”,多多少少见不得太甘甜,硬是生生加了笔死亡,水死,人也一样,正在死去。仍还是向往,还是自由。

——子戚·《水》·记·二零二二·十二月·二十三日·晴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一事无成。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个人,亦或是那么几个人,在等着我,陪着我,甚说是用他们那一份自始至终的爱拥抱着我。只是,我不懂该如何回应…本以为理应该长大成人的年纪,理应做着身为一个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但…仍没有学会如何去做。唯有一句‘对不起’和一句‘没关系’,也唯有心里那些说不尽,道不明的话语,让我的余生显得不那么‘悲凉’。或许换一种说法,使我的仅有二十几岁的人生,显得好过一些。只是,现在的我,没有那么多精力,亦或是理由来告诉自己,该不该让自己过得这么不切实际。或许我该放弃这一切,或许我该踏上新的征程。可惜,我不能…因为,我还有梦…”

——子戚·记·二零二二·十一月·二十二

今日,吃过早饭,步行来至古城公园。穿过旧上海的弄巷,饶有茶余饭后的雅兴中略带一份慌恐。何以至此,未曾有过。许是担忧迷路。上海这弄巷不似长安,曲直宽敞,像曲园里着了短襟,袭了旗袍的姑娘,优雅下一点眉梢羞涩,比之更甚。稍不留意,便遂了姑娘的心,入了黑白方巾后的竹林幽色,淡淡“数茎幽玉色,晓夕翠烟分”的诗意也便似沁了轻风中一缕泥土香油然而生,慌恐中自然也不剩慌恐,只剩淡然,若庆幸,也若混了一丝慰藉后的紧张,亦或失去。

——子戚·记二零二二·十月·十八日

偶然想起多年以前,停在教学楼前想起的入校后创作的第一首曲子,哀而伤。似那日幽凉的风,轻拂过楼前空地上的悠悠小草,连带的空气中,都有种自由的冲动,冲动中尽是忧伤…

一直到现在,骨子里的“殇”也未曾真正消失过。即使二十岁以前所有的梦想都已实现;即使过着自由且向往的生活;即使有一个很爱很爱我的先生;即使,有着不算很高却已经很好的学历;即使…

但,也未曾真正开心过…

像先生曾在京上给我看的一张冬日的雪景照一样,那日,许是开心的。只,就那么一瞬。雪是纯白的,照片中京上的街道上白茫茫一片,唯一的开心也被担心盖过了,担心先生那日因走的急,穿少了感冒了;担心路要太滑,先生摔倒了;担心先生是否忘记吃早餐…

可就是这担心,也是这开心,这开心,也是这担心…

久了,便变成了“殇”,淤积在心里,便有了在写的这篇文章。

未曾“殇”过,也未曾“离开”过…

——子戚·《“殇”》·记·二零二二·十月十三日·十八时·二十分

有时候,看着空荡的房间与窗外淅沥小雨,不禁油然而生出一种失落之感,也可称之为“悲哀”。深深地伴着阴湿的空气若石子坠落于心尖,“该怎么办呢?”这种感觉。总不会消失了的,就像前几日跟男朋友吵完架后的无力感,“该怎么办呢?”这种失落之感…

就连呼吸都是错的,想想早晨没吃完的饭菜。拌好的鸡蛋里红熟了的番茄,都有一种“哀伤”,好像从不曾离开过一样…

——子戚·记·二零二二·十月·五日

于她,自由是最重要的。包括家人在内,也没有自由重要。

清一色的市场上,摆放着虚伪到令她恶心至死的嘴脸及嘴脸背后那清一色的邪恶的灵魂于一个接一个的橱窗里,有的没了眼睛,有的断了舌头,还有多数双手和双脚捆绑于两根手指粗的麻绳中,同麻绳一道沾满了殷红刺眼的血迹。

她悄悄地推开一扇圆形拱门,朝里走着。一步,一步,来回张望着,到处泛白的液体下染着粉的,红的,暗红的污迹,盛开着的花朵下发了霉的灰斑,散发着淡淡的伤。她看着,听着,甚至回忆着内心深处早已黑了的不堪提及的画面,也仍然一步,再一步的走了下去,似无痕,也似有痕…

一个钟头过去,她掏出背包里昨儿他装好的写字本和铅笔,不紧不慢的写出了一篇寓意深刻的文章,文章中没有过多地修饰,也没有稚嫩到底的词汇。刚好,也恰好的用一贯的表现手法,若针线般,织成了一副黑白底花边的曼陀罗,是她极欢喜的,也是她最为感到绝望的。写好后,她于文章底部记下了今天的日期——二0二二年五月11日,再看了眼遍地反胃的交织着的液体,小声说了一句:

“泛黄的花叶上,汲取着灿烂的阳光。然这光,却烧死了泛黄的花叶…”

——子戚·记·二零二二·五月十一日

“很久了,久到已经快忘记幼时的‘年’是怎样的。只记得很开心,尤其临近过年那几天。似高兴了许久,也期待了许久。慢慢大了,比起开心更多是悲伤,像春花凋零于秋季的无望,凄凉。”我落笔,写下这一段文字。

静静,静静…静静,静静…

“中秋别梦,伶仃袖娥,常是悲欢离合。酒醉入旖旎。衰颜否遮。恐是忆来牵梦盈,聚散时,汀雨楼阁。独来醒,对镜怀彻,从今消乐。”

——子戚·记·二零二三·一月三十一日

很长一段时间,孤独就像冬天于结了冰碴子的窗户上呼出的白气,异常清冷。稍不留意,便拽着远处的雪景与橱窗内的一切划成一道沿河县长出的松柏,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久了,落到地上,与地上的世界又合成另外一个世界,寂静而纯洁。仿佛混沌之初的迷蒙之色。子戚更喜欢后者,或者是后者的孤独感带有一丝温度,活的,温暖的。

就是这样一种孤独,使《昨日》一经写出,子戚便如释重负。结尾尽管仍旧是乱墨中的一点碎屑,也好比心上压着一块巨石般无处宣泄的苦闷要轻受百倍。纯粹的狠了,碎了,碎到了一处,用手一扒,扒到一起,三言两语于时间的流逝中又活了,活成了狰狞、活成了不堪、活成了人世间的各种苦难。俨然没经历过多少,词句都太戾了些。写到深处,不是死就是活,不是恨就是爱。也才二十多岁,总觉太压抑了些。似《昨日》中的莉丝,年青模样下回忆都显得难堪,她狠,狠沁孇,狠自己,狠当下太过敏感的情绪。她想死,见到所见到的一切都觉是侮辱,侮辱她仅二十几岁的年纪。她也想活,细心地观察着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与周围的一切,连沁孇穿上羽绒服后的臃肿都思想地栩栩如生,生怕别人看不出那样的臃肿。到底是太在乎了些,在乎到她又不想死了。

说是写子戚自己也无不可,换了名字,换了世界的另一具活着的魂。她是向往生活的,也是向往人间的。

窗台上积满了雪渍,她擦了擦,留下了一行书信,来年大雪来临,风中飘簌,但有阳光,也有孤独。

——子戚·记·二零二三·二月二十二日

那天清晨,打扫完家里的客室,我坐于窗前,再也无法记起关于他的一切。似被天边飘散着的云,一点点带走了,留下的仅是零星的碎片于每一个提起笔的瞬间。我知道,我已经忘了...

没有过于怀念,也没有过于忧伤,心中满是感恩。如果遇到他之前,生活如同一汪清泉。那么遇到他之后,生活便若清泉上漂荡着的一株碗莲,寂静,而又平和。

我淡淡的略笔一写,写到此处,再回想时,尤觉震撼:“怎会如此?”心底不去争辩,想再多说些什么,也只觉哪里会真的狠,便狠,也没有理由。就像曾于日记簿上写过:“我生命中出现的如同花样的男子,每一个每一个都耀眼的似春日里炽热的骄阳明媚。”只一句,也透露着想让他安好的心绪,即使看得出点点忧郁…

然而就算这样想着,我的心与脑还是出卖了我。我作噩梦了,梦里是他拉扯着我,狰狞的面孔下是他本就坏恶的本性,我哭了,挣扎着,甚至争吵着于他的手中挣脱,但是他仍拉着我,斯拽着我的衣服…

最后我醒了,被惊醒了,异常骇异的去想我而不是他是否做了些许不该做之事,以致久久于心底祈祷与救赎。我不能够活在憎恶他的世界里,也不能自始至终活在深深地自责与无止境的愧疚当中,便怀着这样的心境试着写下了一篇篇关于他的文章,以此来祈求他与自己能好过些…

似被云儿带走的那些个零星回忆,把希望寄托于信纸之上,慢慢的,一笔一划的…

——子戚·记·二零二三·五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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