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四十九

当晚梅长苏睡得并不安稳，有些难以入眠，因怕蔺凝担心，未敢在床上辗转，次日起身，便有些头痛，晏大夫来给他扎了针，沉着脸不说话。

蔺凝苏哥哥，你真是太……

梅长苏：下不为例！

蔺凝没有下次！不许有下次！

甄平：宗主，谢府的大小姐昨夜因难产去世了

蔺凝那孩子呢？！

甄平：孩子生下来了，誉王为显宽厚，还特意送卓青遥过去，只可惜去的太晚，没见着最后一面，但长公主让他把孩子抱走了，说是谢大小姐的心愿！

梅长苏整个人不断咳嗽，吓得蔺凝有些不安地拍着他的背

梅长苏：人的心真的会变得越来越硬！

蔺凝苏哥哥……

蔺凝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梅长苏，心里不安，梅长苏的身子愈发破败了，她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

春猎之后的第五天，仍未有处置谢玉的消息传出。梅长苏也不着急，和蔺凝拿着铁剪悠闲地在院中修整花木。

到了下午时分，梅长苏尚未及回房换下翻弄花木时弄脏的外衣，誉王就已怒气冲冲大步而来，也不顾蔺凝还没离开，便忍不住开口

誉王：父皇真是糊涂了！

梅长苏拉住了准备离开的蔺凝，示意她去倒茶，静静的看着誉王

梅长苏：殿下刚才说什么？”

誉王：呃……

誉王反应过来，自知失言，连忙改口

誉王：我是说，不知陛下在想什么，谢玉的案子板上钉钉，再议亲议贵，宁多不株连，死罪终究难免，有什么好犹豫的？

梅长苏：陛下犹豫了？前几日不是还好吗？

誉王：你不知道，夏江回来了。这老东西，我素日竟没看出来他跟谢玉有这交情，在父皇面前，不知叽叽咕咕翻动了些什么舌头，父皇今天口风就变了

梅长苏：铁证如山，天泉山庄不是还有些谢玉亲笔的信函吗，卓青遥那里也还留着谢玉所画的户部沈追府第的平面图，他以不法手段，谋刺朝廷大员之罪，只怕不是谁动动舌头就能翻过来的吧？

誉王：他认了一些，另一些不认。

梅长苏：也就是说，他承认为了太子做过一些不法情事，但象是杀害内监那样涉及皇家天威的大案，他统统不认？

誉王：是，他一口咬定，确是利用过卓鼎风的力量，包括刺杀过沈追他也认了。其他要紧的，他却只喊冤枉，反控说卓鼎风为了报私仇，故意栽在他身上的。

蔺凝看来谢玉只求保命了。这倒也对，只要将来太子可以顺利登基，他还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蔺凝摸摸下巴，不由开口，梅长苏给了蔺凝一个赞赏的眼神

誉王：他这是痴心妄想，本王要是这次还治不死他，简直就是枉费了先生你为我谋划的一番苦心。

梅长苏：既然殿下如此有信心，还忌惮什么夏江呢？！ 殿下也不用急，夏江虽受皇上信任，但殿下在皇上面前的圣宠难道会逊色于他不成？谢玉想要死灰复燃，没那么容易！

誉王：谢玉现在威权已无，死与不死区别不大，但是殿下对我的态度确实有问题，虽然态度依旧温和，但言谈之间，却疏远了不少

梅长苏：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现在朝臣们都是唯殿下马首是瞻，只是如今好容易把太子的气势压了一头下去，殿下切不可后续乏力啊。

梅长苏喝了一口茶，垂眸，似乎是不经意的开口

梅长苏：夏江是不是去天牢见过谢玉？

誉王：见过一次，说是奉了圣命，把我的人都撵了出去，探听不出他们谈了些什么

梅长苏：前日我请殿下让卓鼎风列出历年诸事的清单，不知列好没有？

誉王：我今天带来了，先生请看

誉王从靴内摸出一张纸来递给梅长苏，蔺凝凑过去，不由摇头，这卓鼎风可真是一把尽心尽力的刀啊！

誉王：这个谢玉真是胆大妄为，本王这些年没被他害死，还真是运气。

梅长苏：恐怕这份名单中有些人，只怕卓鼎风也不知道谢玉为什么要杀吧？

誉王：没错。有些连本王都想不通他杀了要做什么

蔺凝对啊，为什么有个教书先生……真是奇怪死了

梅长苏：李重心？开文十七年被杀的，离现在差不多十二三年了，殿下有没有想过，这份名单中，会不会有些人……是谢玉为了别人而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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