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之事（陆）

她面露难色，略显诧异。她不明白，为何蒋暮春似乎对小月夕有意见，不是大喜欢她。

“你放心，我不难为她。”

蒋辰月只得口头答应下来，毕竟跟她争执，自己一点好处也得不到。今天又是她大喜的日子，平日里，父母还会向着自己一点点，今时不同往日，没办法。

蒋辰月出了门，习惯性把门关上，看了一眼，四下无人，大多数都在外面忙活。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就要听蒋暮春到底要对一个哑巴乞丐说什么话。

“认识我，没错吧？”蒋暮春问她，“你也不必装哑巴，你就算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与我或辰月，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方絮那家伙现在可忙着给她娘亲吊丧。”

小月夕不回答，房间里寂静，反而能听到外面风吹叶的簌簌声。

一小会，蒋暮春又自顾自问，“心病，穷病你怕哪个？”

“心病。”月夕声音颤颤巍巍，“我怕方絮。”

与那时候的蒋辰月一样的口吻，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丧胆。

“好，我再问你，你那时候可见到了我？”

“见到了。”她轻声细语，“我原以为您会救我，可您只是静静看着，我不怨恨你，你我本就无瓜葛。只是有些怨恨老天不公，同为乞丐，她却能得到你们的眷顾。”

“我来告诉你为何。蒋辰月本就是小姐，她本名夏莺时，她的母亲兰氏是名门望族，也是书香门第，她本就与你不同。她之所以能入蒋府 也是托了她母亲情债的福气。她幼年，她的母亲与早些年认识的情同道合的朋友们，有来往，其中就包括嘉月的父亲以及方絮的父亲。她做小乞丐时候得到的帮助也有她的母亲分不开。”她顿了下，“包括嘉月给予的帮助。”

“嘉月对他确实不错，我有几次也有撞见。就算那时候的给予是假的，现在总不是。”

“的确。可那时候真正给予她银两，衣物之人，也并非嘉月。”

“其实是谁？”

蒋辰月躲在门外，大气不敢出，生怕打草惊蛇，听不到后面的话，她一直以为是蒋嘉月，没想到另有他人。

“你或许不信，是方絮。”

这个回答，不止让小月夕大吃一惊，更让门外的蒋辰月难以置信。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人会对自己那么好，一直在背后关心自己。

“夏莺时，是方絮真正用心去看的第一个女子，那时候方云蓝虽说已经到了方家，可从来没有正眼见过她，是把她当成丫鬟。”蒋暮春竟发出嗤笑，“那时候方絮来我们家，就一直说要娶上次嘉月来回来的小姑娘。之后又说要娶常在溪流徘徊的小乞丐。”又一声叹息，“可惜事与愿违，他一直得不到那个人的真心。莺时，小乞丐，辰月，都怕他。”

蒋辰月苦笑，忽然又鼻子一酸，眼泪也不挣气掉下来。她捂住鼻子，心也阵阵疼痛，嘴里叫唤一句，“阿絮。”

“阿絮，我记起来了。”她哭笑着，声音颤抖，泪如雨下，说道，“我尘封了这么重要之事，阿絮，是我缠着你，要叫你阿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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