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碧桃（5）

羞涩晕脸颊，湿润青丝将其遮，且听雷声隆隆如鼓震，又掩过谁的呼吸频喘。

只听蒋辰月小声诉道:“且把手挪开了去，我身子骨羸弱，你手上有劲，勒得我直疼。”

“抱歉。”

方絮松了手，只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她的手边轻敲她的手，说道：“牵着。”方絮别过脸颊，红似流霞的脖子给一旁的蒋辰月瞧了去，也惹得她不好意思，如他羞红脸颊。

蒋辰月承认，此时此刻她觉得方絮动了心，而自己也如此。她牵起他的手，这份心悸让她欲罢不能，这份动心着实让她倍增好感。

在蒋辰月的指引下，二人来到蒋嘉月为她建设的卧房中。原先打算说的话语却不知何时被遗忘在了路上，她静静停留在门口，无论方絮怎么拉扯她，她都纹丝不动。

空穴来风，卧房的烛光摇曳着，光影在二人的身上忽隐忽现，光影下映衬着她湿哒哒的长发与衣裳，尽显诱惑。而方絮只是见他木讷的眼睛，轻叹句：“衣服在哪？”

蒋辰月呆滞了一小会儿，才僵硬地看向了木柜，说道：“里面。”

方絮去替她拿来，丢到床上，嘱咐一句：“换上，莫惹风寒。”只此一句，他就出去了。

半刻钟，蒋辰月穿好衣服，叫唤了他一句，他立即就出现了。

蒋辰月倚靠在床头，手捧《山海经》，问道：“可会作画？“

“略。”

“桌上有文房四宝，如此，我念一段，你便将文字绘然于纸上，让其栩栩如生。”

“娘子在为难为夫？”方絮眼睛弯成一条月牙，仍旧是乖乖坐下，：“姑且一试，试它一试，献丑了莫怪。”

“阿絮，那我便开始了。”

“成。”

“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瑶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馀，食之不饥。有木焉，其状如榖［gǔ］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有兽焉，其状如禺［yù］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xīng］，食之善走。”

只见方絮眉头紧蹙，他用笔头敲敲自己桌台弄得卧房直响，声音在墙壁之间回荡着，愈发而小，直至了无。良久，方絮才提笔，嘴中念念有词：“其状如禺，禺？禺？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人走？狌狌？。”方絮搔头弄发，最终一声叹息，“先画祝余，而后迷毂，最后狌狌。如何？”

“倒也行。不过呢，你着实画不来也可放弃，也可叫我帮个忙。我娘好歹也是个才女，我虽不如我娘那般有才，却也不会逊色于你和嘉月哥哥。”

“小娘子，过来，坐我身旁，我们一齐画。”

蒋辰月把书放回书架上，来到他的身旁坐下，拿起一张纸与一支笔，说道：“狌狌能吃。”

“小娘子嘴馋了？是蒋府饭菜与糕点不合你胃口吗？竟要去吃书中的凶兽？”方絮打趣她，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小馋祸。”

“才没有。”蒋辰月一手拖着下颚，一手转着笔，百般无聊。一个不经意，笔墨脱离了笔的束缚，挥洒到方絮暮色的衣服上，晕开一朵朵墨花，可她自己并未察觉，方絮也未责备。只听她说道：“阿絮，你觉着狌狌得是什么模样？”

“如猴如人如兽。”

“如你。”

“如我？也行，他年我们生个小狌狌，你看如何？”

“乱说。”

“小娘子害羞了？”

“谁是你小娘子？谁要嫁给你？”

“你不嫁我？你要嫁给你哥哥？”方絮放下笔，伸出手绕过她的背，握住她的手，写了四个名字：方絮，蒋辰月，蒋嘉月，夏莺时。说，“我爱蒋辰月，蒋辰月是蒋嘉月的妹妹、蒋嘉月爱夏莺时，夏莺时是兰浸溪的女儿。”

而实际上，夏莺时爱蒋嘉月，蒋嘉月爱蒋辰月，蒋辰月爱方絮，方絮爱夏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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